這其實也是大部分詩人的通病,所以歷史上流傳下來的應(yīng)制詩佳作甚少。哪怕是王維、王昌齡等的好評度。裝逼打臉雖然俗套,但卻是大家都喜聞樂見的套路節(jié)奏。
馬上就要過年了,這些客人們也并沒有逗留太久,趕在傍晚宵禁之前便都紛紛告辭了,張岱又將這些人送出門外去,約定來年省試結(jié)束后再聚會暢飲。
待他再返回家中,門外又響起奔馬聲,不多久他叔叔張垍便滿身酒氣的自外間走進(jìn)來,先是沒好氣白了張岱一眼,旋即又對他老子說道:“阿耶,這阿六恃著親長寵溺,驕性越發(fā)重了。我今日往上陽宮參宴,聽人說起才知他日前入宮參宴時驕狂惹厭,得罪了寧王等一眾尊長!”
張說聞言后便也微微皺起眉頭,望著張岱沉聲問道:“怎么回事?”
張岱瞥了一眼瞪眼告狀的張垍,接著便把當(dāng)日宴會事情講述一番,而張垍聽完后更是跺腳怒聲道:“阿耶聽到?jīng)]有?發(fā)生這么大事情,他回家后竟只字不提!此日忠王詰我,我竟無言以對?!?/p>
“事也沒有阿叔說的那么嚴(yán)重,我自己尚且不知寧王何事怨我,哪怕匍匐致歉都無從講起。忠王怨我更可笑,我知他宮廷家事幾深?”
張岱連他老子都不在乎,更加不會畏懼張垍,見這家伙在外受了氣找自己發(fā)火,當(dāng)即便也不客氣的說道:“阿叔若覺得因我受詰太冤枉,來日我與你同去上陽宮,聽聽這些皇子有什么忿怨當(dāng)面責(zé)我!”
“你在外惹是生非,還有道理了?”
張垍聽到這話后更惱怒,又瞪眼呵斥起來。
“你且歸舍散一散酒氣,不要在家里氣急惡言!”
張說本來還在皺眉沉吟,見這叔侄倆瞪眼吵鬧起來,便先抬手指著張垍沉聲道。
待到打發(fā)走了兒子,他才又對張岱說道:“寧王事倒不怪你,當(dāng)年我執(zhí)掌南省,諸事紛繁,對于這些人情小事有欠關(guān)注。當(dāng)時門下群徒人多口雜,結(jié)怨于人或也未知,寧王以大欺小實在心xiong狹隘,但他處境尷尬,也難為大害。”
對時局能有一個清晰認(rèn)識的人,一般也不會太把寧王放在心上,因為寧王對政局的干涉實在很有限,頂多是在一些特定的輿論圈子里有一定的影響力。
“不過忠王那里,有機(jī)會的話還是要緩和一下,不要將仇怨往深處去結(jié)?!?/p>
在頓了一頓之后,張說又開口說道,神情也顯得比較嚴(yán)肅。
張岱見他爺爺如此神態(tài),不免也心生好奇,連忙詢問道:“大父何以作此言?”
“當(dāng)年圣人擇嗣,事多晦深,不可明言。所以棄慶王而擇太子,亦因圣人非長而嗣,立長則恐人情不妥。但太子母并不貴,儲位恐怕不長,忠王……總之,此事你知即可,切勿外泄!”
張說示意他到近前來,口中小聲說道,并又不忘叮囑一番。
張岱聞言后連忙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同時心里暗嘆老狐貍果然心里還是藏得住事啊。
慶王作為圣人長息,但卻并沒有被立為太子,后世多采用《李林甫傳》中慶王打獵被傷及面部這一解釋。但實際上圣人立嗣之年諸子皆幼,慶王被傷乃是之后的事情了。
太子之母乃是趙麗妃,本是潞州娼家、因色藝見寵,出身可謂是非常的卑賤。而在今年年中的時候,太原尹奏有名李子嶠者自陳乃圣人與趙麗妃潞州所生的私生子,被皇帝直接下令杖殺。
此時發(fā)生后僅僅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,趙麗妃便病逝于大內(nèi)。之前張岱出席宮廷宴會,太子并未列席,就是因為正在居喪。兩事究竟有沒有牽連,誰也不敢妄自猜度。
能夠確定的一點(diǎn)是,唐代的官妓和娼家從來也沒有什么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說法,只要客人有要求,侍酒便要侍寢。趙麗妃在潞州得侍今上時年紀(jì)已經(jīng)到了十七八歲,此前有沒有生育史也并不好說。
總之,在張說這種政壇老狐貍看來,太子的儲位并不穩(wěn)當(dāng)。而忠王作為其下最長的皇子,未來更進(jìn)一步的可能并不小,故而叮囑孫子盡量不要交惡忠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