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六公子府的書房內(nèi)燭火通明。
贏子夜斜倚在軟榻上,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蒙恬呈上的行軍圖。
玄色衣袍松散地披在身上,領(lǐng)口處隱約可見一道未愈的劍傷。
“糧草走涇水北道,主力沿驪山南麓……”
他指尖在輿圖上緩緩勾勒,最終在一處狹谷位置畫下弧線。
“蒙將軍果然老成持重?!?/p>
蒙恬抱拳而立,鎏金鎧甲在燭光下泛出冷芒。
“公子明鑒。只是……”
他眉頭微蹙,欲言又止。
“但說無妨?!?/p>
贏子夜頭也不抬,隨手將一枚黑子落在一旁棋盤上。
“末將斗膽一問。”
蒙恬低聲道:“韓信行軍路線崎嶇狹窄,若日后合兵一處,恐調(diào)動不便。”
“是否另有深意?”
贏子夜并未過多解釋,淡淡一聲道:“韓信那條線,本公子自有用意?!?/p>
“去吧,一切照計(jì)劃行事?!?/p>
他低聲自語,像是說給自己聽,也像是在提醒某個更遠(yuǎn)的棋子。
那條路,是為“它”而鋪!
待蒙恬退下后,書房再度陷入沉寂。
窗外夜風(fēng)微動,白隼歸巢,檐角燈火輕晃。
“進(jìn)來?!?/p>
贏子夜未抬頭,輕聲喚道。
一名黑衣死士悄然自暗影中現(xiàn)身,跪地叩首,聲音低啞而干脆:
“暗河回稟,蕭大人這兩日……頗為憋屈?!?/p>
贏子夜執(zhí)棋的手未停,只是輕輕將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。
“說?!?/p>
“廷尉府諸人明里暗里掣肘,有人授意,屢屢阻撓其調(diào)卷。”
“今晨調(diào)閱舊案,被晾在偏廳兩個時(shí)辰?!?/p>
“有時(shí)甚至…連口水都喝不上?!?/p>
“就連辦公用具,也都是他…自己出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