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塵一聲低喝!
聲音不大,卻像一道悶雷在丹房炸開,震得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亂晃!
“身子弱?他一個男人,無所事事,靠著祖輩的功勛,攀附長公主,淪為天下人的笑柄!陛下退婚,將他打入冷宮,是他自己找的!”
他的怒火,不是吼出來的,而是從每一個字里壓榨出來的。
“他有什么資格,來用我大夏的珍貴丹藥?”
“老夫的丹!老夫的火!是為我大夏的功臣點的!是為我大夏的脊梁燒的!”
“他一個靠女人上位的廢物!”
“一個啃食王朝聲譽的蛀蟲!”
藥塵上前一步,枯瘦的身軀里爆發(fā)出驚人的氣勢,死死盯著凌紫月。
他一字一頓地問。
“他——”
“也——”
“配?”
最后三個字,說得極輕,卻像三根冰冷的鐵釘,釘進(jìn)了凌紫月的心臟。
她的臉頰漲紅,不是熱浪熏的,是血氣沖的,是極度的屈辱!
“你放肆!”
凌紫月的聲音都在抖,“鳳淵是父皇親封的帝君!就算婚約已解,他也是鳳家最后的嫡孫!你一個煉丹師,怎敢辱他!”
“辱他?”
藥塵看她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。
“他自己都不要臉面,還需要別人去辱?公主,你年紀(jì)小,被他那張皮囊騙了。這種男人,是動搖國本的禍根!”
“你……”
凌紫月胸口堵得發(fā)慌,氣血翻涌,卻再也罵不出一句話。
在對方那套“為國為民”的說辭下,她的公主身份,她的辯解,都顯得可笑又無力。
藥塵不再看她。
他轉(zhuǎn)回身,重新面對那座丹爐,揮了揮手,像在趕走一只蒼蠅。
“老夫要開爐了,公主請回?!?/p>
“別讓某些污穢之人的名字,臟了老夫的丹房?!?/p>
這已是驅(qū)逐。
用最平靜的語氣,說著最傷人的話。
凌紫月站在原地。
她是大夏的金枝玉葉,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,卻只換來一頓羞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