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冬輕輕細(xì)細(xì)的呼吸聲像撲棱著翅膀的蝴蝶,躁亂魯莽的一大片,齊齊刺破杜承毅的肌膚,飛進了他的xiong腔。
一個月沒見了,杜承毅想。
翌日,門冬大約十點才醒,醒來的時候覺得精氣神十足,再沒有昨晚疲倦嗜睡的感覺。
身邊沒人。
他一抬眼,冷不丁看見了坐在桌子前的杜承毅。
杜承毅正看著門冬,不知看了多久,只是當(dāng)門冬和他的眼神對上后不久,就將視線重新放回到了手下的文件上。
“杜先生,早上好?!遍T冬面色平靜地和他打招呼。
杜承毅沒看他:“嗯?!?/p>
門冬起身去了洗漱間,出來時發(fā)現(xiàn)桌面上多了一碗熱騰騰的粥。
他腳步一頓,望了眼四周,搬著一把椅子到臥室的墻邊,坐了下來。他正襟危坐的姿態(tài)處處透露著疏離和拘謹(jǐn),宛若剛來杜家那會兒一樣,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杜承毅忽然說:“過來?!?/p>
門冬立刻站起來。
“粥是給你的。”
門冬走到書桌對面,打算端著碗去樓下餐廳吃。
杜承毅手中的筆一停,說:“就在這兒吃。坐我對面?!?/p>
“嗯?!遍T冬依言坐下,點點頭,“好?!?/p>
粥的溫度剛好,他勺起一勺,吹兩下,就能入口。除了陶瓷勺偶爾碰到碗產(chǎn)生的輕微的聲音,門冬喝粥時幾乎沒發(fā)出聲音。他一直垂著頭,劉海胡亂散落在額間,遮蓋住了他的神色。
杜承毅瞥他幾眼,都只瞥見了門冬頭頂?shù)陌l(fā)旋。沒來由地,他頓覺喉嚨有些澀,于是摸出一支煙,點燃,含進嘴里。
直到喝完了粥,門冬才抬頭:“杜……”
不待他說完,杜承毅撥了座機:“上來收一下碗。”
不多時,一個傭人便敲響門,進來收走了碗。
杜承毅一手夾著煙,一手拎著文件一角,仔細(xì)看著。門冬坐在他對面,無事可干,又不想看杜承毅,于是無意識地將目光落在了離自己最近的正燃著的那支煙上。
杜承毅看他一眼,將那支只燃了半截的煙按滅在了煙灰缸里。
門冬猛然回神,愣了一下。
他剛想開口,說自己不介意煙味,可話將將逼至嘴邊,就被他咽了回去。
算了,門冬想,沒什么可說。
杜承毅問:“身體有不適的地方嗎?”
“目前沒有。”門冬如實回答,“昨晚剛針灸完時有些累,現(xiàn)在沒什么感覺了。”
“針灸這件事……”杜承毅停頓幾秒,接著道,“醫(yī)生說暫時每周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