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死的土匪被摁在地上,聽著那慘叫不絕,
連褲子都尿濕了。他后頸上壓著刀背,
口鼻上蹭得都是血水,
嗆得自己涕泗橫流,惶恐地說著:“不知道、真的不知道!”
雷驚蟄生性多疑,
在洛山時就行蹤隱秘,
除了身邊的親信,沒人知道他確切的藏身之處。
澹臺虎蹭著靴底的血泥,
說:“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,
那還廢話什么?拖過去!”
土匪背縛著雙臂,
被禁軍扯著繩子往處決的地方拖拽。他蹬著雙腿,看那些無頭尸體就橫在自己兩側(cè),后頸上壓著的刀背已經(jīng)翻了過來,那鋒利的刃口激得他渾身顫抖。他眼看著澹臺虎抬起了刀,
忽然號啕大哭,
說:“六耳!軍爺!我知道六耳在哪兒!”
澹臺虎說:“這人是雷驚蟄的親信嗎?”
“親、親!”土匪胸口起伏著,
瞪大雙眼盯著那刀,說,“六耳是家里的‘信鴿’,雷驚蟄下達(dá)的命令,都是由六耳分遞給我們的!我?guī)е嗽谖鬟叢厣?,也是六耳叫人傳給我的消息!”
澹臺虎已經(jīng)在這里待了半宿,
終于問出些消息,他提起人,問:“這個六耳此刻在哪兒?”
“在邊水鎮(zhèn),”土匪說,“幾日前的消息就是從邊水鎮(zhèn)出來的,軍爺現(xiàn)在去找他,一定找得到!”
邊水鎮(zhèn)就在幾里外,澹臺虎轉(zhuǎn)念一想,覺得不好,他們多次搜查過那里,只怕已經(jīng)打草驚蛇了。他趕緊松開人,大步去稟報蕭馳野。
禁軍當(dāng)即就掉轉(zhuǎn)了方向,疾奔到了邊水鎮(zhèn)。外設(shè)重圍,挨家搜查,把近幾日沒有戶籍、來路不明的人全部扣押。土匪一個個辨認(rèn),卻沒有六耳和雷驚蟄的身影。
眼看天都要亮了,土匪唯恐蕭馳野遷怒自己,便絞盡腦汁地獻(xiàn)計獻(xiàn)策,他說:“六耳徒子徒孫很多,都是他的耳目,每次出行作戰(zhàn)都會遍布在他周圍,好給雷驚蟄通風(fēng)報信。如今他們不在,多半是聞風(fēng)而逃了。軍爺把南邊堵死了,北邊我們不敢去,就只能往東回撤?,F(xiàn)在追,鐵定追得上!”
澹臺虎雖然不齒他這樣賣主求榮的軟骨頭,卻把消息如實報給了蕭馳野。蕭馳野在馬背上思量片刻,對澹臺虎說:“你帶著一半人順著東邊的山林追,他們現(xiàn)在就是驚弓之鳥,稍作恐嚇就會倉皇失措,無法掉頭如常地應(yīng)戰(zhàn)。你只管猛打,那千余人全是散兵,招架不住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