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倆齊齊吞咽了一口口水。意識到自己丟臉的行徑,許逸寧耳朵都紅了,這回是羞的。
秦疏看得好笑,許逸寧咬著嘴唇內里的軟肉,又羞又惱,他怎么能這么丟人,還是在這人面前。
秦疏怕再看下去他會惱羞成怒,便不再看他。動手將紅薯掰開縫隙,叮囑許逸安道:“吃里面黃色的瓤,注意燙,要小心一些?!?/p>
許逸安小鼻子一動一動,饞得不行,聞言連忙點頭,伸出小手正準備接過,這才想起要詢問兄長的意見。
許逸寧看著弟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,心道:一口吃的就把你收買了,真沒出息。可他能說不讓嗎?當然是不能。
而且,他自己也很想吃的。
許逸安看到兄長點頭,他這才接了過來,好似他捧的是什么奇珍異味。
秦疏見狀,夸贊說:“你將他教得很好。”
許逸寧氣完弟弟,又氣自己,秦疏一開口,他心里的怨氣全部沖著罪魁禍首而去,都怪這人,作甚要弄這些味美的東西引誘他二人。
秦疏懷疑妻子這輩子是受氣包托生,臉上見天不是苦大仇深,便是不高興。他一個不小心就觸動了對方敏感的心思,忙又翻出一個紅薯,拂去上面的灰燼,遞給他說:“諾,吃個紅薯吧,吃完心情就會變好的?!?/p>
秦疏說話時語氣包容,就好像他在無取鬧一樣,香味一個勁兒地往鼻孔里鉆,口水開始泛濫,許逸寧將目光從紅薯上移開,硬氣拒絕,“不必了?!?/p>
秦疏直接拉過他的手,往他手里一塞,溫柔中帶著強硬:“再不吃,我就喂你了。”
熱燙的溫度順著指腹一路蔓延到心尖,許逸寧半轉了身子,避開對方灼熱的視線。終于還是沒能抗住誘惑,咬了一口,又軟又糯,真的很甜。
紅薯并不大,還帶著一層焦殼,很快許逸安就吃完了。吃完烤紅薯,他不停地舔嘴巴,剛剛他吃得太專注,不小心吃到外面了,烤紅薯真的好好吃,他不舍得浪費掉。
許逸安到底年幼,秦疏看他舔嘴巴、吮手指,臉上又不小心沾了黑灰,跟個小花貓一樣,雖然有點可愛,但這樣的習慣絕不能放任。
他直接就地取材,團了個雪球,擦拭他頰上的糖漬黑灰。臉上冰冰涼涼的,許逸安不動了,仰著小臉乖乖地任擦。等到秦疏收回手,不必大人提醒,他就自己用雪去清潔雙手。
擦干凈后,他還將自己的小手亮出來給秦疏看,秦疏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。小家伙得到贊揚,唇角抿出一個小小的笑。
許逸寧看著秦疏的操作,有些懷疑對方是來和他搶弟弟的。恰在此時,秦疏目光轉向他,伸手在他唇角抹了一下,許逸寧眨了眨眼,看到對方將指腹上一點黑色的痕跡抹到了雪地上。這次,他臉上徹底紅了個透。
烤紅薯只是開胃甜點,秦疏掀開鍋上的木板,一股濃郁的米香逸散,吸引了許逸寧的目光。
萬萬沒想到里面竟然是粳米飯,每一顆米粒都飽滿剔透,只是看著就能想象得到,吃到嘴里是什么樣的口感,又會有多么滿足。
流放路上,他們一直喝的是少見米粒的粟米粥,配著粗糲的干豆餅,他已經(jīng)很久都沒有吃過扎實的米飯了。
秦疏將飯分裝好,又打開了另一個鍋。許逸寧一直以為里面燉的是鹿肉,沒想到最上面的竟然是熊掌,下面是小塊的肉,倒是分辨不出是熊肉還是鹿肉了。
秦疏取過一旁樹枝做的筷子,在熊掌上面扎了一下,很輕易便透骨而出,他挑起熊掌,問許逸寧:“吃嗎?”
“吃!”許逸寧擲地有聲。憑什么不吃,他今天丟臉丟大發(fā)了,必須吃回本,好好補補自己的臉皮。
秦疏眼里帶了笑,調侃說:“多吃點,希望你也能像熊一樣強壯?!?/p>
許逸寧順口禿嚕一句:“然后像熊一樣被吃嗎?”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歧義,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。
秦疏知道他這時恐怕想找個地縫兒鉆一鉆,便沒有再說什么出格的話,只是將裝著熊掌的大碗塞進他的手里。
食物是個好東西,不好意思的時候多吃點,就沒有那么不自在了。
許逸安看了一眼兄長的飯碗,小眼神里寫滿了期待,秦疏逗他:“想吃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