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2章（第3頁）

還好當(dāng)時謹(jǐn)慎起見，那些村民拿來的食物她一口也沒動。

還未來得及消化這點膈應(yīng)的心情，曉羨魚便被身體傳來的劇烈情緒所沖蕩。

小阿音目睹這一幕，心神巨震。她呆滯了幾息，才猛然反應(yīng)過來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剎那間，她沒能控制住自己，一聲驚叫就要從喉嚨沖出——

曉羨魚心頭一跳。

就在這時，一只手從旁側(cè)及時伸來，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，將她的聲音堵了回去。

那掌心緊壓在唇上，有些冰涼。

阿音嚇得呆住了，僵著身子沒敢扭頭。

在場的大人注意力全被空氣里彌漫開的血腥氣息勾走了，所有人都渴望而熾熱，無人留意到小小的她。

阿音這才一點點轉(zhuǎn)動脖子，害怕地用余光看向手的主人。

是阿姐。

少女低著頭，神色隱于晦暗間，唯有一雙杏眸還浸著細(xì)碎的光亮。她注視阿音片刻，悄然松開了手。

這一次，她依舊什么也沒說。

……

那夜回去以后，阿音一連半個月都在

做噩夢。

她嚇壞了，但自此開始，她也逐漸理解一切——

原來，自己住在一座吃人的山里，與一群惡鬼共同生活著。

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，阿音頭一回萌生了逃跑的念頭。

這念頭對一個孩子來說，可真是大膽，冒出的一瞬間，連阿音自己都嚇了一跳——她分明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，分明生性膽怯，可她就是下意識有了這樣的念頭。

唯一讓她猶豫的是阿姐。

爹娘也是這里的惡鬼，那阿姐……是么？

她一直知道阿姐就是將來的祭品，不一樣的是，從前她以為“祭品”是代表著以后能去神棲洞侍奉山神，光耀門楣；而現(xiàn)在，她知道了真相。

山民們在等阿姐長大，等到了合適的年齡，在臺子上被放血的就是阿姐了。

——可這些事，阿姐也一定知道。

阿姐明明什么都知道，但她沒有逃跑，她并不害怕……她甘愿做祭品。

阿姐愿意，所以沒揭穿她裝瞎；阿姐愿意，所以在祭神節(jié)那夜幫她掩蓋。

一切只是因為阿姐愿意做最完美的祭品，而非對她有什么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