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沈錦喬目光與站在大臣中的衛(wèi)北言不期而遇,都看到了對方,沈錦喬沒有避開,微微頷首,一絲淺笑,一絲感激,多的不會再有了。
那夜西北昌州暮陽郡的甄大夫已經隨著那座院子煙消云散,與這盛京里的衛(wèi)大人沒有任何關系。
商議完了政事,沈錦喬才道:“本宮身體剛剛恢復,陛下又倒下了,本宮自然得照顧陛下,這政事繁多,一個人也忙不過來,從今日起,襄王輔政監(jiān)國,諸位沒有意見吧?”
“臣等謹遵娘娘懿旨。”
沈錦喬這提議他們哪兒會有意見,巴不得呢。
沈錦喬看向襄王,他走上前,倒也沒有推脫,拱手:“臣愿為陛下、娘娘分憂?!?/p>
“好?!鄙蝈\喬點點頭,又道:“本宮有些疲憊,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襄王了?!?/p>
“恭送皇后娘娘!”
沈錦喬一走,不少人恭賀襄王得重用,襄王一如既往的從容客氣,倒是讓人抓不到錯處,他心里自有一桿秤在衡量。
這些日子皇后出事兒,他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兒,但是朝堂的動蕩他卻再清楚不過,禹王看中機會拉攏了不少朝臣,可更多朝臣其實更愿意選擇襄王,而襄王也有自己的一派系,就算他自己沒那心,可卻壓不住下面的人想要這從龍之功。
皇后娘娘讓襄王輔政監(jiān)國,把權力給到襄王面前,卻也同時是把襄王架在上面烤,一面是懸崖,一面是火海,也就那些目光短淺的才看出來是喜事。
而比起謹言慎行的襄王,一旁老神在在的陳太師也不好受。
沈錦喬回來了,卻沒有動陳家,也沒有拉禹王問罪,而他這邊也沒有禹王的消息,所以這中間到底是怎么回事?
刀子架在脖子上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知道有刀子,但是卻不知道它懸在哪里,什么時候從哪里落下,每一刻都提心吊膽,心驚膽戰(zhàn)。
沈錦喬就這么出現了一下,聽聽朝臣的諫言,都沒處理什么大事兒,輕飄飄的來,揮一揮衣袖就走,而這恰恰就是最高明的地方,不刻意,卻把一切都拿捏了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容君執(zhí)給沈家打了招呼,沈錦喬出現了,沈家和霍家都沒人入宮,不過她現在也確實不想見人。
沈錦喬走在回帝寢殿的走廊上,這里地勢偏高,可以看到一片宮殿的房頂,也可以看到最外的宮墻。
沈錦喬想起了曾經自己和外公爭辯治國之道,外公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,千金之子不坐垂堂,君王就該在宮里,不能把自己置身險境,她卻堅持親眼所見,才知百姓疾苦,親耳所聽,才懂百姓心聲。
而她成為皇后之后,明明沒有幾次出宮,可遇到的危險卻一次比一次要命。
而今才真是懂了那什么叫年少輕狂無畏。
她是皇后,只要踏出這道門,無數雙眼睛盯著。
誰都知道容君執(zhí)愛她如命,她身上的不僅僅是尊榮,野心欲望、江山謀奪、至高之位,都能與她扯上關系。
這么大的誘惑,多的是人鋌而走險。
大概只有如太上皇那般卸下了權力的人,才能毫無負擔的走出這到門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