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清漪垂下眼,看向臉頰紅撲撲的,喘著氣的烏黎珠,俯身親在了他滾燙的額頭上。
他動作細(xì)致,慢條斯理地擦凈每一寸肌膚。
如果謝清漪想,烏黎珠這會就能活潑亂跳,可他看著這樣的烏黎珠,除了心疼,還有一絲隱秘的滿足感。
這樣脆弱,只能依靠他。
不會有別的人來覬覦。
謝清漪擦完之后,幫烏黎珠穿好衣服,他又在難受地哼唧,謝清漪用指尖撫平他的眉心,輕輕安撫。
做錯事的孩子,要接受懲罰,不是嗎?
雖是如此想著,烏黎珠昏沉之間,又喚了一聲師尊,聲音微不可察,撓在人心間發(fā)癢。
謝清漪沉著臉,撫弄他的唇瓣,給他喂了一顆丹藥。
丹藥順著唇舌往下,烏黎珠的眉間舒緩。
謝清漪把他的手放進(jìn)被縟間,拍好被子。
謝清漪先解決烏黎珠的事,把半死不活的謝淵澤趕去外面。
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,可讓他聽著,也不長記性,還生出反骨,妄想得到他不該得到的人。
安撫完烏黎珠,等確定他的發(fā)熱消散,謝清漪施下隔音的陣法。
謝淵澤還跪在那,謝清漪不疾不徐朝他走來。
宗主垂眸向下看,被鞭子困住的人跪坐在血跡里。
謝淵澤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肉,布滿大大小小的鞭痕,有些地方被打得炸開,血肉模糊。
向來沉默恭敬的徒弟像是不知道疼,還在犯倔。
這是謝淵澤與謝清漪無聲的較量,雙方都在表明態(tài)度,不肯退讓半分。
謝清漪聲音已然恢復(fù)平靜,打破二人一直以來的沉默,有些事情必須明說,光是暗示,謝淵澤裝聾作啞。
不知何時起,他竟成這幅樣子。
“從你幼時起,我便對你嚴(yán)加管教,以下一任宗門繼承人的身份要求你?!?/p>
謝淵澤想起那些孤獨(dú)的,只能修煉的歲月,沒有說話。
謝清漪淡聲說,“你既已聽到談話,便也知,我壽命無多?!?/p>
在謝淵澤小時候,謝清漪的閉關(guān)次數(shù)還沒那么頻繁,多是親自教導(dǎo),少年時,宗主時常閉關(guān),宗門內(nèi)許多事務(wù)皆是由他接受,位高的長老們深知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