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蒼看著他脖頸上那道傷口,厲聲質(zhì)問他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謝玨攥緊了衣袖,一字不發(fā),只是自請家法懲戒。
他跪在地上,霧白的衣訣隨著微風(fēng)揚起,眉眼冷漠又疏離,一如往常。
聊蒼被氣的夠嗆,謝玨越是這樣淡然,悶在心里,才越讓他焦灼。
他鞭鞭狠落,不留情面。
一邊打,一邊質(zhì)問他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他是個犟種,被打的口吐鮮血也一字不發(fā)。
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,犟些什么。
但聊蒼太了解他了,他自小性子古怪。
有些東西他別不過來,就悶在心里,只認(rèn)死理。
越是這樣的想法,越是易失道心,誤入歧途。
最終,四十二鞭一鞭不落。
他一襲白袍被血漬浸透,成了血衣。
用盡力氣挺直了身子,朝他師傅拱手三拜。
踉蹌起身后,彎腰回了房間。
那些有關(guān)的謠言,也在聊蒼道人的質(zhì)問聲中愈演愈烈。
他是個瘋子。
他是個修為極高,偏執(zhí)循正的瘋子!這是青鳶心里的想法,她很能識人。
從來到這兒游學(xué)的第一天,就將那些人看了個透徹。
人族那幾個皇子皇女大都懦弱,怕事的很。
唯有一個叫沈湄的,眉眼間有幾分血性。
妖族一片虛與委蛇,都上趕著討好那個血統(tǒng)尊貴的九玄。
玄門中,棠溪霧呆頭呆腦,是典型的嬌蠻小姐,伽羅沖動魯莽……她驀地有些頭疼,揉了揉腦袋道:“這些天,我讓你盯著即墨那小子,他可有什么異常?”天淵搖了搖頭,補充道:“我瞧他挺閑適的,成天跟人飲酒作詩、聊貓逗狗的。
說不定……”他抬頭看了眼青鳶,咧嘴憨笑道:“說不定是知道自己沒幾天活的了,趁著日子享受呢??!”青鳶聞言勾了勾嘴角,冷笑一聲,拿起手邊的茶壺便作勢要朝他頭上扔。
他連忙掩面道歉:“姐、姐!!我錯了錯了——”她生氣地將茶壺摔在桌上,站起身恨鐵不成鋼地罵到:“你再給我這么沒腦子,你就等著被當(dāng)成祭品焚天吧!!”即墨不是一個省油的燈。
這一點,她從十歲起就明白。
他有一雙幽冥碧綠的眼睛,總是在你不注意時,幽幽地盯著你。
當(dāng)你發(fā)現(xiàn)時,就訕訕地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。
可青鳶總覺得那笑容太詭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