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翻來覆去,確認筆記無誤,上頭也的確明明白白的寫了,讓余家接了沈姝云去給老太太盡孝心。
“好,好,我這就去請姑娘來。”
張媽媽勤快地跑去內(nèi)院。
事情傳來沈姝云面前時,她正在教喜春寫字,桌上鋪了滿滿的廢紙,字寫的歪歪扭扭,沒一個入得了人眼。
張媽媽瞥見紙上的丑字,誹腹道:兩個沒教養(yǎng)的野丫頭,主仆兩人的字,各有各的丑法。哪比得上余家帖子上的方正小字,連老爺信上的狂草都比這板正得多。
沈姝云從紙張中抬頭,疑惑:“媽媽不在屋里養(yǎng)病,來我這兒做什么?”
“是姑娘的大喜事,余家兩個月后做壽,要接姑娘去跟老太太祖孫同樂呢?!睆垕寢寭Q上一副笑臉。
“外祖母邀我過去?”少女面容舒展,難掩眉間喜色。
“是啊,姑娘在這小地方可是委屈了,那湖州余家可是富甲一方的大家族,您到余家去,那才是長見識了呢。”張媽媽興致高漲,像親眼見了那富貴似的。
沈姝云也像等不及了,顧不得收拾桌上的廢紙,叫上喜春一起去收拾包袱。
兩人忙起來,順勢把張媽媽晾在了門口。
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,開心的暢想湖州有什么吃的玩的,張媽媽幾度插話都插不進去。
半個時辰后,沈姝云換了身最體面的軟綾衣裳,一向不輕易示人的銀鑲青玉頭面也戴了出來,款步走出門來,頗有大家閨秀的風范。
喜春也穿上了灰綠的新衣裳,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袱,手里還挽著兩個小包袱,跟在沈姝云身后出來。
瞧見主仆二人的鮮亮,張媽媽忙湊上前來要拿喜春手里的包袱,被喜春躲過去。
“媽媽還生著病,可不敢勞累媽媽?!?/p>
張媽媽正要找補,好混進去,跟她們同去湖州享兩個月的富貴。
沈姝云直言:“媽媽頑疾未愈,受不得車馬勞累,就請媽媽替我守著這小院,等我回來,自當酬謝。”
她都這么說了,張媽媽臉皮再厚,也不敢冒著發(fā)病的風險在人前丟盡臉面。
到大門外,余家管事殷勤的上來接過包袱放進馬車,待主仆二人坐進去后,自己同車夫一起坐在外頭,舉手投足都守著規(guī)矩,看得張媽媽等人自嘆不如。
在眾人的目送中,馬車駛離白水莊。
青山綠水漸漸遠去,車轍下狹窄的土路變成寬闊的大路,頭頂星月輪轉(zhuǎn)。
兩天后,馬車駛?cè)胨分莩情T。
車外的聲音逐漸密集起來,沈姝云撩開車簾去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