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若自亂陣腳,豈不正中其下懷?”
李承乾怔住了,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。
趙牧繼續(xù)道,聲音不疾不徐,卻帶著一種引導(dǎo)人思考的力量:“既是構(gòu)陷,便必有破綻。”
“越是看似完美的局,往往越是漏洞百出,只因布局者心急,生怕別人看不明白他們要陷害的是誰?!?/p>
“殿下不妨靜下心來,再細細回想一番所有細節(jié)?!?/p>
“譬如,那遺書……是用何紙何墨所寫?一個小吏,日常書寫公文用度皆有定例,他會用何等紙張來寫這絕筆書?”
李承乾蹙眉努力回憶:“據(jù)報……似乎并非尋常麻紙,像是……像是某種帶有暗紋的箋紙……”
“哦?”
趙牧微微挑眉。
“帶有暗紋的箋紙,價可不菲。長安城中喜好風(fēng)雅的文士勛貴倒是常用。”
“一個小吏,家境貧寒,母親臥病,竟有此等閑情逸致和余財,選用這等好紙來寫遺書?”
“殿下不覺得,這本身就很值得玩味嗎?若能查清此紙來源,近期何人購買,或許能牽出些有意思的線索。”
一席話,如同在黑暗中劃亮了一根火柴。
李承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他之前完全忽略了這一點!
趙牧并未停下,繼續(xù)緩緩引導(dǎo):“還有時間?!?/p>
“殿下說小吏死于昨夜子時前后?遺書提及明日科舉心生懼意?若我沒記錯,秋闈尚在三日后吧?”
“這明日二字,從何說起?是筆誤,還是……偽造遺書之人,忙中出錯,忘了真正的開考日期?”
又一個疑點被輕描淡寫地點了出來!
李承乾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,思路瞬間清晰了許多!
對啊,時間根本對不上!
“再者,”趙牧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些。
“那袋作為鐵證的銀錢,若真是賄銀,總該有個來源?!?/p>
“是官銀熔鑄,還是市面流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