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愣了一下:“你說什么?”
“讀預科。lse對面那邊,已經(jīng)拿了錄取,九月開學。”
她像沒反應過來:“你不是在那邊——”
“結(jié)束了。”他輕聲說,“這里的事,收得差不多了?!?/p>
那邊沉默了幾秒。
“……你不早說?”
“才申請下來?!彼Z氣仍然很平,“說實話,我是看到你之前發(fā)的那張圣誕照片,才開始考慮那一塊的?!?/p>
“那張照片有參考價值?”
“有。背景挺干凈的?!彼D了一下,“你也是?!?/p>
她笑了笑,換了話題:“你幾點到?”
“凌晨四點多到希思羅?!?/p>
“我可以去接你?!?/p>
“不用。”他說得很快,“凌晨太早了。我安頓下來,再找你?!?/p>
“當然?!彼穆曇糨p,但不遲疑,“你來找我?!?/p>
他沒接話,像是在收線之前猶豫。
最終他說:“你要是缺錢,不要硬扛。”
“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?!彼f得平靜。
沉時安“嗯”了一聲,沒說再見,電話便靜靜斷了。
窗外最后一盞路燈熄滅,湖面一片黑。
他把聽筒放回座機底座,靜靜地站了一會兒。
她沒哭,沒求助,連“壓力”都沒說,只是換了宿舍,記了賬,用更安靜的方式撐著。
歐麗華卸任董事長的消息公布那天,沉紀雯正坐在倫敦的圖書館里,翻一篇《金融時報》的個案分析。
旁邊的同學在討論當周的管理課題。
有人提起“危機應對與高管替換”,她抬頭看了一眼,又低下去,把那一頁翻過去了。
沉紀雯從不掩飾,只是不打算在人群中,把家事當成話題當眾展覽。
她確實搬了宿舍。
原本住在lse安排的學生樓,她自己住了一個雙人套間,離主樓十分鐘路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