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里很快圍滿了人。家仆們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:
“這也太狠了,大少爺頭上的傷還在流血呢……”
“幾件衣裳罷了,至于動這么重的刑嗎?”
“噓——”旁邊的婆子連忙制止,“老爺素來偏心,這話可不敢亂說?!?/p>
沈夜尋被按在刑凳上,軍棍重重落下。
“啪!”
沈夜尋的傷養(yǎng)了幾日才好。
眼看馬上就是離開之日,他換上一身素衣,獨自去了城郊的墓園。
母親的墓碑前,他跪坐下來,輕輕拂去碑上的落葉。
“娘親,”他將一壺清酒灑在墓前,“兒子要走了。”
“是去北狄?!彼α诵Γ壑袔е鴽Q絕,“您生前最掛念的就是北境戰(zhàn)事,如今兒子替您去了結這個心愿?!?/p>
山風拂過,帶走了他未盡的話語。
……
回府時,將軍府正張燈結彩,喜氣洋洋。
“聽說是給二少爺議親呢?!?/p>
“這么多貴女都來拋橄欖枝,二少爺可真是好福氣?!?/p>
下人們的議論聲傳入耳中,沈夜尋腳步未停,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“大少爺。”
宋朝歌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回廊下,眉頭微皺:“出門怎么不叫我?”
“不必麻煩?!鄙蛞箤ふZ氣平淡,“我自己可以?!?/p>
宋朝歌盯著他看了片刻,忽然道:“大少爺何必總是針對二少爺?先是推他,如今又故意剪壞他衣裳,上一輩的恩怨與他無關,你母親的死也不是他的錯?!?/p>
他笑了,笑得心臟發(fā)疼。
這些年,到底是誰在欺負誰?
沈夜尋疲憊地閉了閉眼,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:“你放心,我永遠都不會欺負他了?!?/p>
這話說得奇怪,宋朝歌正想追問,沈夜尋已經(jīng)繞過她往院里走去。
“大少爺?shù)鹊??!彼纬杞凶∷?,“屬下近日家中有些事,要告假離開幾日。”
沈夜尋腳步微頓,沒有回頭:“隨你?!?/p>
他知道,她是著急了。
沈千辰議親在即,她定是要趕著恢復公主身份,好來商議駙馬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