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可疑的是那股香……
甘松香價比黃金,非常人用得起。
區(qū)區(qū)一個馬奴,身上怎會沾染甘松香?
“對了,您要奴婢找的東西?!?/p>
碧蕊又塞進(jìn)來一個粗布包袱,布料摩擦門框發(fā)出窸窣輕響。
沈白榆解開結(jié)扣,一件半舊的短褐跌落膝頭,她將衣物攥緊,低頭輕嗅。
鼻尖卻只有皂莢的清苦氣,尋不到半點(diǎn)那夜嗅到的味道。
難道是她昨晚產(chǎn)生了錯覺?
“小姐,您說那馬奴……會不會是潛伏進(jìn)府,伺機(jī)作案的采花賊?”碧蕊暗自揣測著,欲言又止。
“管他是誰!”沈白榆一下將手中粗布短褐攥緊,“總歸,他都死定了!”
三更的梆子敲響時,沈白榆終于得以從祠堂回到閨閣。
銅鏡映出蒼白面色,她衣衫半褪到肩頭,露出肩頭傷口。
碧蕊攥著溫濕帕子的手懸在那傷口上方,遲遲不敢落下,“小姐……”
那傷口猙獰,新月形的齒痕深陷進(jìn)皮肉里,邊緣泛著紫紅的淤血,像野獸留下的一樣。
“擦吧?!鄙虬子芏⒅~鏡,聲音平靜得可怕,“死不了?!?/p>
“那個殺千刀的馬奴!”碧蕊的氣憤填膺地罵道,“牲口投的胎嗎!怎下口這樣狠……”
濕帕觸到傷口的瞬間,沈白榆的脊背驟然繃緊。
昨夜記憶劈開痛感洶涌而來……犬齒刺破皮膚的剎那,他竟問她有沒有想過后果?
——他憑什么教訓(xùn)她?!
一個連身份都不敢露的逃奴,有什么資格教訓(xùn)她為何鋌而走險?
“狗東西!”她攥緊了拳,卻分不清這突如其來的怒意里,有幾分是針對那馬奴,幾分是針對被賣去給將死之人沖喜的命運(yùn)。
窗外忽而傳來一陣敲擊的異響,沈白榆抬眸,示意碧蕊去查看。
碧蕊剛推開門,驚叫一聲又退了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