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月一晃十幾年,當年的小嬰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,可
“月月”
這兩個字,在老兩口嘴里還是沒變
就像此刻,余望舒站在門后聽著他們爭執(zhí),聽見
“月月”
兩個字從帶著點孩子氣的拌嘴中跳出來,忽然就想起小時侯,自已趴在爺爺膝頭問
“為什么總叫我月月呀?”
當時余松州正給她講嫦娥奔月的故事,聞言放下手里的畫冊,指著窗外的月亮說
“因為我們月月,是從月亮上來的小仙女啊”
周蘭序在旁邊笑著補充
“還是最疼爺爺奶奶的小仙女”
原來有些稱呼,一旦被愛意浸透過,就會跟著時光一起沉淀,變成藏在血脈里的密碼
無論她走多遠,飛多高,只要聽見那聲
“月月”,就知道自已永遠是那個被月亮溫柔守護著的小姑娘,是爺爺奶奶心頭那束永遠清亮的月光。
余望舒靠在門廊的朱紅柱子上,聽著老兩口的爭執(zhí),忍不住笑出了聲
客廳里的爭執(zhí)突然停了,緊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,余松州手里的紫砂壺蓋
“當啷”
一聲磕在壺身上,周蘭序的老花鏡都來不及扶穩(wěn),兩人一前一后沖到門口,看見她時,眼里瞬間涌記了光
“月月!”
周蘭序先反應(yīng)過來,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,指腹摩挲著她手腕上的細銀鐲
余望舒手腕上那只細銀鐲,是十八歲生日時爺爺奶奶送的
當時周蘭序掀開紅布盒子時,余松州還在一旁念叨
“別嫌素凈,這是找張師傅打的,他說年輕人戴細的靈動,襯月月的性子”
鐲子內(nèi)側(cè)鏨著極小的
“望舒”
二字,是余松州用毛筆寫了幾十遍,才讓師傅照著刻上去的,筆畫里還能看出老爺子慣有的筆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