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他紅著眼,心里一片荒蕪,麻木地辦完了所有手續(xù)。
一夜過去,我父母白了頭,他們和白景瀾守在我身邊,翻看著床頭柜里那厚厚一沓的檢查報(bào)告。
他們從沒發(fā)現(xiàn)過。
數(shù)十次化療,成堆的藥品,觸目驚心。
他們不敢想,我是怎么熬過來的。
父母悔恨至極,流著淚,狠狠抽著自己的臉:“晚棠,是我們錯(cuò)了,我們不該怪你那只是意外是我們醒悟得太晚了,你原諒爸爸媽媽好不好?”
他們愧疚自責(zé),哭得泣不成聲。
白景瀾也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,嘴角溢出鮮血。
“葉晚棠,對不起?!?/p>
這是他第一次,向我低頭。
可惜,我再也聽不見了。
這時(shí),照相館打來電話:“白先生,葉小姐的遺照已經(jīng)送到?!?/p>
他麻木地簽收快遞。
黑白遺照上,我淺淺笑著,一如從前。
他恍惚間,想起了我們爭吵又和好的少年時(shí)光。
一張卡片從相框后掉落。
是我娟秀的字跡“”【白景瀾,替我好好活下去,忘了所有恩怨,幸??鞓返鼗钕氯?,幫我照顧好我的父母,我不是消失了,我只是去找景睿哥和姐姐了,他們等我很久了,我好想他們?!?/p>
最后幾行,有干涸的血跡和淚痕。
白景瀾攥著卡片的手不停顫抖,眼前一片模糊。
悲傷如潮水,將他淹沒。
父母看了卡片,更是痛不欲生:“傻孩子!你以為你走了,我們能好過嗎?我們也是你父母啊!”
他們終于決定,送我去火化。
“景瀾,我們該放手了,讓晚棠走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