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瀾,我們該放手了,讓晚棠走吧?!?/p>
白景瀾沉著臉,遲遲不肯松開我的手:“岳父,岳母,我做不到!她被火化了,就什么都沒有了!”
父親一巴掌打在他臉上:“白景瀾,你瘋了嗎?你從前那么折磨她,如今她死了,你還要困著她嗎?”
母親也掰開他的手指:“你想讓她死了也不安寧嗎?!”
白景瀾心里刺痛,手緩緩垂下,眼睜睜看著他們帶我離開。
他沉默地跟在后面。
高溫火爐里噼里啪啦作響,白景瀾卻忍不住想,從前我那么怕疼,如果知道現(xiàn)在被燒成骨灰了,一定很害怕吧。
他紅著眼睛,死死盯著焚化爐,心如刀絞。
父母抱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走出來,他腦中轟然一響,心被生生挖空了一塊。
“葉晚棠,你真狠心。”
他輕撫著骨灰盒,聲音沙?。骸霸栏冈滥?,晚棠也是我的妻子,我想帶走她一捧骨灰,給我一個思念她的機(jī)會。”
父母猶豫許久,還是答應(yīng)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一捧骨灰,放進(jìn)一個舊平安符里,貼身戴好。
父母看到那個平安符,愣住了。
年少時,我給他們兩家人都求了一個平安符,唯獨(dú)賭氣沒給白景瀾求。
第二天他就拖著我上了山,我不肯給他求那個平安符,他就堵著路不讓我下山。
最后我實(shí)在拗不過,只能給他也求了一個。
當(dāng)時他們還笑我們幼稚,這點(diǎn)小事還要爭吵,鬧個不停。
沒想到,這么多年過去了,白景瀾竟然還戴在身上。
就連他們做父母的都不一定能找到當(dāng)時的那個平安符了。
或許,他自己都沒意識到,他對我的感情,遠(yuǎn)比他表現(xiàn)出來的要深。
但如今,一切都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