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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浩雪前一天就胃痛到暈倒,今天又一百多公里的奔波,在大廳站了一下午,滴水滴米未進,再想到剛才王七月對他的無視,此刻,他再也撐不住,又一次暈倒了。
再次醒來時,是躺在病床上,耳邊傳來兩個護士的交談聲。
“王醫(yī)生男朋友又來接她下班了?”
“是呀,寧教授長得帥,還溫柔,只要有空就會過來接送王醫(yī)生,兩人真是天作之合?!?/p>
薛浩雪猛地攥緊拳頭,不料牽動了手背上的針頭,血液倒流,這才打斷了正在聊天的護士。
他記得那個叫寧言周的教授,之前兩人還沒徹底鬧翻的時候,在醫(yī)院病房見過,是她的相親對象,當時兩人還爭鋒相對過來著。
“直接拔掉換一個吧,剛好也要換藥了?!笔煜さ穆曇粼谏韨软懫?。
薛浩雪側過頭,剛好看見一旁的王七月低頭檢查輸液袋,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抓她的衣角,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。
“七月”他的嗓音沙啞,“我”
“提問38度,已經慢慢下來了,胃潰瘍伴急性感染?!彼驍嗨?,筆尖在病歷上快速寫著什么,“作為醫(yī)生,想囑咐薛總一句,工作
愛人要緊,但是身體是自己的,而且你的胃有老
毛病,以后還是記得多多注意。”
她語氣平靜,仿佛在說“今天天氣不錯”,卻讓薛浩雪如鯁在喉。
過去兩年,他三餐不規(guī)律時,總有她的提醒或者遞過來的溫熱香軟的粥;熬夜開會時,她默默遞來的胃藥還放在他辦公室和家里書房抽屜。而現(xiàn)在,她公事公辦的疏離,卻比那天許棠的耳光和質問更讓他狼狽。
“我想你,七月?!彼幰旱未鹇曋校蒲┰俅紊硢¢_口,“這幾個月來,我一直在想你,我后悔了,七月,對不起。”
王七月寫字的手一頓,想要回答什么,卻被一個溫潤的聲音打斷。
“七月,還要多久下班?”是抱著一大束向日葵的寧言周,他的目光掃到病床上的薛浩雪,笑容僵了一瞬,又很快恢復正常,“薛先生?真巧,又在病房見面了?!?/p>
薛浩雪沒有回話,只是盯著那束刺眼的向日葵,這是王七月曾跟他說過喜歡自己卻從沒送過的花,而現(xiàn)在,她自然的接過寧言周手中的花束,然后低聲要他去辦公室等她下班。
寧言周默契的將她懷里的花束拿走轉身離開,而王七月繼續(xù)低頭完成手里的病歷單,一直到將其遞給護士,全程都沒有抬頭看薛浩雪一眼。
“七月!”看著王七月馬上就要離開,薛浩雪再也忍不住,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針頭,踉蹌起身抓住了她的衣角,不讓她離開,“我母親的事查清了,跟你父親無關,對不起,我不知道,我”
“沒關系。”王七月轉過身來,平靜的說道,并把衣角從薛浩雪的手中一點點抽出?!把蒲以從懔??!?/p>
這句話本該讓他狂喜,可是她此時平靜的表情卻讓他很不安,像是從沒將他放在心上過一般。
“作為醫(yī)生,我建議你現(xiàn)在回床上躺好,”她指了指他流水的手背,“我們的護士資源很寶貴的,請不要隨意浪費,如果覺得這里醫(yī)療資源落后,建議薛總轉院,你該回去了。”
旁邊的護士,適時的遞來棉簽,王七月接過時,薛浩雪清晰的看見了她無名指上閃過一抹銀光,“你和寧言周,結婚了?”
“這與薛總您無關。”說完,王七月將他手背上的血漬清理干凈,重新插上針管之后,就自顧自的離開了。
透過病房的窗戶,還能看到兩人一起離開衛(wèi)生院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