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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 章 一家三口，真好（第2頁）

“黔南？！”金墨羽看清來人的臉上的面具，驚得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他認(rèn)得這面具，是寧國名聲赫赫的“五伏巷”頭頭，黔南。

他寧國的人怎會來安國，并且救下他們？

謝徑?jīng)]空理會。當(dāng)他一劍刺穿最后一個刺客的咽喉時，余光瞥見角落里還有人舉弩，箭頭正對著母親的后心。

“小心！”

他幾乎是憑著本能撲過去，將宋兮顏往父親身后一推。弩箭破空而來的銳響貼著耳畔掠過，下一秒，左肩傳來鉆心的劇痛，像是被燒紅的鐵錐狠狠釘入。

“噗嗤——”箭簇穿透玄胄的甲片，深深扎進(jìn)血肉里，帶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，與積水中的月光融成一片刺目的紅。

“大人！”宋兮顏驚呼著想去扶他，卻被謝徑按住手腕。

金墨羽拉過顧兮顏，道:“許卿，此處交由我，你去看著軒兒?！?/p>

顧兮顏應(yīng)下，去了

左肩的劇痛像是帶著鉤子，一下下往骨縫里鉆，謝徑強(qiáng)撐著站直的身子晃了晃。

他看著金墨羽扶著宋兮顏退進(jìn)偏廳的身影，緊繃的神經(jīng)驟然松弛，眼前卻猛地炸開一片金星。

他告誡自已，不能倒下，因為危險還未解除。

余光瞟到屋頂上站著縹緲的人影，他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劍，正待沖上去，可人已經(jīng)不見。

玄甲的重量突然變得難以承受，軟劍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墜地，濺起的水花模糊了視線。他想抬手按住流血的傷口，可手臂像灌了鉛，剛抬到一半就脫了力。

“！”金墨羽剛轉(zhuǎn)身就看見他搖搖欲墜，驚呼著沖過來時，正撞見謝徑直挺挺地倒下去。青銅面具磕在石板上，發(fā)出一聲悶響，像是敲在人心上。

宋兮顏從偏廳奔出來，手指顫抖地探向他的鼻息，摸到的卻是一片滾燙的血——箭簇周圍的衣料已被血浸透，連玄甲的縫隙里都在往外滲著紅，在地上積成一小汪，映著天上的殘月，紅得發(fā)暗。

“快！拿金瘡藥！”金墨羽抱起他時，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孩子的身l燙得嚇人，呼吸微弱得像風(fēng)中殘燭。

玄甲下的肩膀腫得老高，箭桿還在隨著呼吸微微顫動，每動一下，就有新的血珠涌出來。

謝徑的意識已經(jīng)飄遠(yuǎn)了。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雨夜，只是這一次，懷里不再是空的。

耳邊隱約傳來母親焦急的呼喚，父親的手掌按在他的額頭上，帶著熟悉的溫?zé)帷?/p>

真好啊。

他想笑，嘴角卻動不了。眼皮越來越沉，最后映入眼簾的，是父母焦灼的臉在燭光里漸漸重疊，像極了前世無數(shù)個等他晚歸的黃昏。

黑暗徹底吞噬意識的前一秒，他終于松開了緊繃的牙關(guān)，在徹底陷入昏迷的剎那，唇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釋然的弧度。

靖安王府的燭火亮了整夜。下人們端著血水盆往來穿梭，藥渣堆在廊下積了半尺高。

誰也沒留意，天快亮?xí)r，府門口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穿破爛道袍的道人。

道人摸摸自已的白胡須，呵呵笑道:“誰說白來的，小的救不了，這不本尊能救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