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憐兒姐姐,你這衣裳料子……莫不是從西街賤價(jià)淘來的?前兒我房里的二等丫鬟,好像也裁了這么一身呢?!?/p>
滿堂哄笑中,汪憐兒攥緊的指尖早已掐進(jìn)掌心。
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與他們天差地別,還必須揚(yáng)起臉,端出最恭順的笑容。
自幼在這種冷眼與輕視中長大,汪憐兒骨子里就帶著一股不服輸?shù)木髲?qiáng)。
她比誰都清楚,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,唯有實(shí)力才能贏得尊重。
每日寅時(shí),當(dāng)其他子弟還在夢鄉(xiāng)時(shí),她已獨(dú)自在練武場揮汗如雨;而夜深人靜之后,她的院落總是最后一盞熄滅的燈火。
那雙手因常年練琴早已磨出厚繭,卻從不見她喊過一聲苦。
終于,功夫不負(fù)有心人。
二十四歲的紫金后期,這個讓眾多嫡系子弟都望塵莫及的境界,被她硬生生用汗水澆灌出來。
即便是眼高于頂?shù)耐粲鹕贍敚膊坏貌怀姓J(rèn)她的天賦;向來驕縱的汪晴小姐,見到她時(shí)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忌憚。
此番血影盟的差事,表面上是家族“委以重任”,實(shí)則連一兵一卒都未曾撥付。
臨行前,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只丟下一句:
“既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,便拿出真本事來?!?/p>
可血影盟本就是幾方勢力共同組建的,自己總得帶些手下進(jìn)去不是。
走投無路之下,她只得將主意打到了鐵骨崖這群土匪身上。
說起來,汪家族長派她前來,倒也并非全無器重之意。
只是這“器重”背后,藏著太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算計(jì)。
汪憐兒心里明鏡似的:不派援手,一來是要考驗(yàn)她的能力,二來血影盟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(dāng),總要有人去辦;
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,一旦東窗事發(fā),她便是現(xiàn)成的替罪羊。
族中恐怕早已備好說辭,定會聲稱這一切都是她擅作主張,與汪家毫無瓜葛。
至于利益分配,自然都是歸族中所有。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這灘渾水中趁機(jī)壯大自己。
至于她所謂的組建自己的班底,倒也不假,但這一切的前提,都要建立在血影盟這艘破船不會過早傾覆的基礎(chǔ)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