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窮酸老儒士正在一邊掐指推衍,一手捻須苦著臉,絮絮叨叨,哀怨道:“這就不太善嘍?!?/p>
身形魁梧的金甲神人坐在不遠處,俯瞰著廣袤轄境,“既然形勢不妙,你又看不到具體事,為何不干脆偷溜過去?反正你做這種勾當,沒人會感到奇怪,你又皮厚,給文廟晚輩指著鼻子罵,都不在乎。”
老秀才白眼道:“閉嘴,跟你聊天,就跟東海那老家伙差不多德行,就是對牛彈琴?!?/p>
金甲神人不以為意。
換成任何一位飛升境之下的修士,膽敢在這座穗山上,要這位中土山岳萬千神祇的“首尊”閉嘴,估計已經(jīng)被劈了個半死了。
至于飛升境,一劍劈出穗山地界,又有何難。
老秀才隨手丟出一把石子在地上,嘀咕道:“你以為那個觀道觀的臭牛鼻子,是白送那把桐葉傘的?那三百年光陰長河,是白給我那關門弟子瞧的?可都是包藏禍心,用心險惡著呢?!?/p>
金甲神人譏諷道:“還不是你自討苦吃?!?/p>
老秀才罵娘道:“你除了有幾斤蠻力,懂個屁?!?/p>
金甲神人哦了一聲,“那你倒是離開穗山啊,亞圣不是派人來捎話,要找你去文廟談心嗎?”
老秀才搖晃肩膀,洋洋得意道:“嘿,就不就不,我就要再等等。能奈我何?”
金甲神人瞥了眼老秀才,猶豫了一下,問道:“那塊銀錠劍丸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之前的因果了?”
老秀才收斂神色,點點頭,“小事而已?!?/p>
金甲神人笑道:“你倒是心大。”
老秀才冷笑道:“我要是不心大,容得下這座浩然天下那么多假的讀書人?”
金甲神人問道:“齊靜春既然全然不在了,你真不怕那個都不承認你是先生的閉關弟子,走岔了?”
老秀才猛然起身,大踏步走到盤腿而坐的金甲神人跟前,一站一坐,剛好讓他用手指敲打后者的腦袋,一戳一戳,罵道:“你可以侮辱我的學問和修為,但是不可以侮辱我收取弟子的眼光!”
金甲神人被一口氣戳了十幾下頭盔,淡然道:“你再戳一下試試看?”
老秀才果真又戳了一下,然后立即往后蹦跳后退,一本正經(jīng)道:“你自己說的,怪不得我。”
金甲神人嘆了口氣,轉過頭,破天荒哀求道:“算我求你了,你趕緊從我的穗山滾蛋吧?”
老秀才沒來由大怒道:“求人有用,我需要躲在你家里????我早就去跟老頭子跪地磕頭了,給禮圣作揖鞠躬了!有用嗎?”
金甲神人轉回頭,“有火氣,別往我身上撒?!?/p>
老秀才搓手呵呵而笑,“不把你當撒氣筒,我難道真去找老頭子和禮圣撒潑啊,我又不傻。”
金甲神人已經(jīng)徹底忍無可忍,緩緩起身,手中多出一把巨劍,不曾想老秀才已經(jīng)倒地而睡,“哎呦喂,推衍一途,真是耗費心力,累死個人,我打個盹兒,如果我打呼嚕,你忍著點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