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玉升為寶溪郡郡守后,很快就拜訪了龍泉劍宗,董谷與之相談甚歡,也算一樁不大不小的好事。
阮邛說道:“以后山頭這邊的迎來送往,你別管了,這種事情你只要不推掉,就一輩子都忙不完,那還怎么修行?龍泉劍宗的立身之本,不是如何會做人?!?/p>
阮邛看了眼董谷,后者有些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大概是誤以為自己對他這個大弟子不太滿意。
阮邛難得有個笑臉,“我收你為弟子,不是讓你來打雜的。修行一事,分山上山下,你如今算半個粘桿郎,每次在山頭這邊遇到小瓶頸,不用在山上耗著,借此機會出去歷練,平時主動與大驪刑部那邊書信往來,如今寶瓶洲世道亂,你下山之后,說不定可以捎帶幾個弟子回來。下一次,你就與刑部那邊說好,先去走一趟甘州山地界,不管怎么說,風雪廟那邊的關(guān)系,你還是要籠絡(luò)一下的。”
董谷如釋重負,點了點頭。
對這位師父,心中充滿了感激。
師父的三言兩語,既是為他減輕壓力,又有傳道深意,更關(guān)鍵的,是等于變相讓自己獲得風雪廟修士的認可。
阮邛突然拿起筷子,拍掉女兒想要伸向最后一塊紅燒肉的筷子,“留點給董谷。”
阮秀這會兒已經(jīng)盛了不知道第幾碗飯了。
董谷不敢笑。
阮邛對董谷說道:“那十二位記名弟子,你覺得如何?”
董谷便一一講述十二人的天賦和性情優(yōu)劣。
阮邛望向自己閨女。
阮秀剛夾起一大筷子菜,輕輕抖了抖,少夾了些。
阮邛瞅著差不多已經(jīng)見底的菜碟,干脆就將菜碟推到她跟前。
阮秀笑了笑,問道:“爹,今兒怎么不喝酒?”
阮邛搖搖頭,突然說道:“以后你去龍脊山那邊結(jié)茅修行,記得別與真武山修士起沖突就是了。再就是不管遇到什么怪事,都不用驚訝,爹心里有數(shù)。”
阮秀點點頭。
阮邛又問了些大驪近況。
龍泉劍宗擁有寶瓶洲最詳實的山水邸報,是大驪朝廷親自制定,定期送往龍泉郡披云山和神秀山兩處。
阮邛沒來由說道:“其實當年我最想要收取的弟子,是那個劉羨陽。”
董谷聽說過此人。
與泥瓶巷陳平安是最要好的朋友。
差點死在了正陽山搬山老猿手下。
為此劉羨陽和陳平安算是與正陽山和清風城許氏結(jié)下了死仇。
許氏當初將已經(jīng)建好的仙家府邸賤賣給大驪朝廷,未嘗沒有忌憚陳平安的意思。后來清風城許氏又見風使舵,做了些亡羊補牢的舉措,將一位嫡女遠嫁給上柱國袁氏的一位庶子,還出錢出力,幫助袁氏子弟掌控一支邊關(guān)鐵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