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半還算個剩下點良心的讀書人。”
君子王宰遠(yuǎn)離酒鋪,走在小巷當(dāng)中,掏出一方白石瑩然如玉的樸拙印章,是那陳平安私底下贈送給他王宰的,既有邊款,還有署名年份。
邊款內(nèi)容是那“道路泥濘人委頓,豪杰斫賊書不載。真正名士不風(fēng)流,大石磊落列天際?!?/p>
篆文為“原來是君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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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錢總算回過味來了。
最后知后覺的她,便想要把揮霍掉的光陰,靠著多練拳彌補回來。
一次次去泡藥缸子,去床上躺著,養(yǎng)好傷就再去找老嬤嬤學(xué)拳。
白嬤嬤不愿對自己姑爺教重拳,但是對這個小丫頭,還是很樂意的。
不是不喜歡,恰恰相反,在姑爺那些學(xué)生弟子當(dāng)中,白煉霜對裴錢,最中意。
表面上膽子小,但是小姑娘那一雙眼睛里,有著最狠的意思。
郭竹酒如今沒了禁足,經(jīng)常來這邊晃蕩,會在演武場那邊從頭到尾看著裴錢被打趴下一次次,直到最后一次起不來,她就飛奔過去,輕輕背起裴錢。
偶爾郭竹酒閑著沒事,也會與那個種老夫子問一問拳法。
這天裴錢醒過來后,郭竹酒就坐在門檻那邊,陪著暫時無法下地行走的大師姐說說話兒,幫大師姐解個悶。
至于大師姐是不是想要跟她說話,郭竹酒可不管,反正大師姐肯定是愿意的,說累了,郭竹酒就提起那塊抄手硯,呵一口氣兒,與大師姐顯擺顯擺。
白首這天又在宅子外邊路過,門沒關(guān),白首哪敢觸霉頭,快步走過。
郭竹酒便壓低嗓音問道:“小個兒大師姐,你有沒有覺得那白首喜歡你?”
裴錢如遭雷擊,“啥?!”
郭竹酒驚訝道:“這都看不出來?你信不信我去問白首,他肯定說不喜歡?但是你總聽過一句話吧,男人嘴里跑出來的話,都是大白天曬太陽的鬼?!?/p>
裴錢已經(jīng)顧不得經(jīng)由郭竹酒這么一講,那白首好像說是或不是都是一個結(jié)果的小事了,裴錢一拳砸在床鋪上,“氣死我了!”
郭竹酒低頭擦拭著那方硯臺,唉聲嘆氣道:“我還知道有個老姑娘經(jīng)常說啊,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,那么以后大師姐就算是太徽劍宗的人,師父家鄉(xiāng)的那座祖師堂,大師姐的座椅就空了,豈不是師父之外,便群龍無首,愁人啊?!?/p>
裴錢怒道:“你休想篡位!我那座位,是貼了紙條寫了名字的,除了師父,誰都坐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