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律老祖無奈道:“桐葉宗修士根本不用為難,無需驅(qū)逐左右離開宗門,只要撤掉山水大陣,在左右出劍之時,選擇壁上觀?!?/p>
劉華茂皺眉不已,“左右豈不是就要被孤立了?!”
左右對于桐葉宗而言,本來就是個外人,先前仗劍護道一宗門,還能夠人心凝聚。使得桐葉宗修士,愿意舍生忘死。
周密此舉,分明是要讓左右與整座桐葉宗修士的人心為敵。
守不守桐葉宗?不守,桐葉宗的山水氣運,被蠻荒天下收入囊中。守,梧桐天傘已經(jīng)撤掉,他每次出劍,一旦殃及池魚,一宗修士就會人心起伏。
那宋升堂揪須瞇眼道:“難了。大難題。”
設(shè)身處地的話,確實會讓所有人感到左右為難。
劉華茂問道:“傳遞這個情報的人?”
掌律老祖銷毀密信,說道:“是一個名叫于心的年輕女修?!?/p>
一時間玉圭宗祖師堂內(nèi)氛圍輕松幾分,掌律老祖笑了笑,“就是咱們那位中興之祖的娘親轉(zhuǎn)世。”
姜尚真擅長說怪話,將杜懋形容為“桐葉洲的一個敗家崽兒,玉圭宗的半個中興之祖”。
這句話倒是在神篆峰祖師堂,人人覺得妙極。一來二去就在玉圭宗廣為流傳。
反正玉圭宗和桐葉宗相互敵視,也不是一兩千年的事情了。不差這一樁。
如果不是這場天大變故,神篆峰祖師堂早年都專門議論過一事,痛打落水狗,要將那桐葉宗底蘊一點一點蠶食殆盡。既符合儒家規(guī)矩,又暗中傷人。
劉華茂感嘆道:“一個不小心,單憑此事,說不定就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?!?/p>
掌律老祖說道:“那咱們就當沒見過這份情報,這點道義,總得講一講,不管如何,不管以后兩宗命運如何,關(guān)于這于心,大家說話做事,都厚道些,多念小姑娘一份香火情,有機會的話,還可以幫襯著點?!?/p>
老祖重復道:“有機會的話?!?/p>
老人突然站起身,很快所有人都跟隨起身,一起走出祖師堂大門,只見那山水大陣之外,有個身穿棉衣的年輕女子,用剛剛學來的桐葉洲雅言,緩緩開口,照理說玉圭宗的護山大陣早已隔絕天地,對方又無使用手段暫時破開陣法禁制,不該聽聞她的嗓音才對,但是偏偏她的話語,玉圭宗所有修士都清晰可聞,就如人間何處無月色。
那棉衣女子的話語不多,就一個意思,玉圭宗不用讓出宗門,修道之人也不用離開山頭,只需交出一座云窟福地就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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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化名陳隱的青衫劍客,身材修長,背劍在后。
他在那桃葉渡買了一條烏篷船,往常身姿曼妙的船工小娘、比文人雅士還要會吟詩的老蒿工,早已四散而逃。
青衫劍客就只能自己撐蒿劃船。
如今大泉王朝京畿之地的文人騷客,達官顯貴,哪有這份泛舟賞景的閑情逸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