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也笑道:“精怪之屬,擅動天機,小心沉魂北酆都?!?/p>
于玄聞言撫須而笑,白也此語妙不可言。
仰止臉色微變,伸手抵住太陽穴,然后伸手攥住那枚法印,手腕微顫,好不容易才將那本命物穩(wěn)住。
她攤手一看,法印篆刻“刀劍”那一面已經(jīng)破碎不堪,竟是直接給那白也殘余劍氣傷及這枚遠古剛卯的根本了,意味著從今往后,這就害得她失去了一門本命神通,再無法憑借這枚古老法印,用來壓勝克制浩然天下的劍仙本命飛劍。所幸其余五面尚且完整。
仰止面無表情,心中大恨不已。更有幾分后悔,自己確實不該問白也“問劍”的,不管是什么路數(shù),都不該如此托大。
于玄似有所悟。
白也每次出劍,似乎故意不去一味追求幾劍就斬殺王座。
這就很有嚼頭了。
難不成是想要一劍劍斬得六王座不王座?要使得其中多位王座,從巔峰淪為尋常飛升境大妖?
于玄環(huán)顧四周,各處天隅,其實都有于玄悄然祭出的一枚枚符箓在支撐天地,既能以此精準(zhǔn)勘驗天時運轉(zhuǎn),又能稍稍抵御天漸垂地漸高的天地大勢,于玄當(dāng)然不會只是在這邊看那白也出劍之風(fēng)采,內(nèi)外三座天地禁制,其實一直都在逐漸合攏,步步緊逼,如漁網(wǎng)收起。除了天地靈氣越來越稀少淡薄,有利于王座大妖的那份天時,也會越來越凝聚,按照于玄心算,三張重疊大網(wǎng)一旦最終縮為千里之地,說不得到時候連那光陰長河都要顯現(xiàn)出來,長久以往,白也就真是死路一條了。這位人間最得意,仗劍走在一條不歸路啊。
不等白也心聲詢問,于玄便會心笑道:“只管出劍,我不礙事。”
白也輕輕點頭,持劍之手輕輕抖腕,一條劍光雪亮如秋泓,驟然出現(xiàn)。
以白也一襲青衫為圓心,天地間憑空出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鏡面,皆是一線劍光凝聚而成。
亦是仿佛絕天地通,一劍遙遙還禮文海周密。
不過這條劍光本該將白也身后的老道人攔腰斬斷,但是劍光路過那幅太極圖之時,竟是被不斷彎曲折疊起來,最終劍光完全繞過了符箓于玄。
老人但憑著一手,其實就足夠驚世駭俗了。
于玄畢竟是腳踩大陣,站著不動,便讓白也一劍落空。
于玄撫須而笑,白也這一劍很巔峰,大寫意大風(fēng)流。
不小心避開此劍,湊巧湊巧。只要此次能夠活著離開扶搖洲,這等密事,無需多說,去某座臭不要臉在祖師堂懸掛白也畫像的劍修宗門,喝三兩杯茶,小聊幾句就是了。與白也分明是那八竿子打不著的關(guān)系,也好意思懸掛白也掛像,想要成為祖師堂譜牒仙師,務(wù)必讓那劍修御劍繞山、一鼓作氣背誦白也詩篇三百首,敢信?
至于六位個個龐然大物的王座,真身法相皆斬,悉數(shù)一分為二。
那三頭不幸被劍光水面切割的大妖真身,又再次恢復(fù)原樣,各自傷了幾分元氣,因為都以本命物阻擋,劍光依舊難以撼動大道根本。
袁首將一顆傾斜滑落的頭顱,以手拎起,搬回脖頸處。
仰止一條蛟尾墜地數(shù)百丈后,再次自行升空與上半身縫合。
三頭六臂的大妖牛刀雙腿膝蓋處被齊齊砍斷,舍了不要。
至于其余三位大妖的巍峨法相,恢復(fù)更快。
切韻站在自身法相的肩頭,法相金光碎落四方,切韻心念微動,金身就已重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