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夢鯨笑著點(diǎn)頭,贊不絕口。
程秘早已是無家可歸,故國京城極繁華,開國以來不設(shè)夜禁,燈火輝煌,黑夜如晝,曾被山上譽(yù)為無月城。
先前唯一一個能聊上幾句閑天的,那位道號水仙的首席客卿章流注,失蹤了。
程秘問道:“山主,都是大龍湫的意思?”
司徒夢鯨搖頭道:“不是,只是我個人的意思?!?/p>
程秘愕然。
司徒夢鯨笑了笑,“先斬后奏嘛,等到大龍湫那邊得知消息,又能如何,換個人來這邊當(dāng)山主?重新舉辦祖師堂議事,再把摘月猿和老黿放出來,再將旒河大圣和潢水大王請回來?程秘,你要是大龍湫的宗主,覺得這么折騰,有意思嗎?”
程秘豎起大拇指,覺得不妥,有點(diǎn)失禮,趕緊收起手上動作,咧嘴笑道:“
痛快?!?/p>
司徒夢鯨打趣道:“大拇指別收回去啊,錢多不壓手,禮多人不怪。”
程秘灌了一口酒,抹嘴笑道:“說句不得體的話?!?/p>
此刻的龍髯仙君,與那祖師堂議事的仙人山主,判若兩人。
司徒家族是中土神洲的頂尖豪閥,山上山下都有深厚的根基,除了總祠位于中土神洲,支祠分祠和分支堂號,遍及金甲洲和流霞洲,是那種光是擱置族譜,就需要柜子堆滿屋子的世家。
除了司徒夢鯨這位大龍湫仙人,家族內(nèi)還有兩位玉璞境劍仙,一位擔(dān)任皚皚洲某個宗門的首席供奉,還有一個,是個散仙,祖籍當(dāng)然是在中土,籍貫卻在流霞洲。不管怎么說,一個家族,能夠同時擁有在世的一位仙人和兩位玉璞境劍仙,無異于一座枝繁葉茂的山上宗門了。
而那位散仙,便是流霞洲劍仙,司徒積玉,此人性格孤僻,一向喜歡獨(dú)來獨(dú)往,跟家族關(guān)系極為疏淡,在家鄉(xiāng)那邊,即便是山上朋友,也沒有幾個,后來去了劍氣長城,名氣不大,畢竟在那個劍修如云的地方,劍仙門檻有點(diǎn)高。司徒積玉活著回了浩然天下,一樣是孤云野鶴,從不參加類似祭祖的家族典禮,依舊不愿意開宗立派。
而且司徒家族,又有一事,極負(fù)盛名,那就是家族女子,常見絕色,所以司徒家族是公認(rèn)的“美人窩”。
司徒夢鯨吃完面,放下筷子,長呼出一口氣,揉了揉眉心,頭疼。
司徒積玉先前收到了自己寄去的一封飛劍傳信,司徒夢鯨挑著說了些能說的,不涉及宗門機(jī)密。
原本司徒夢鯨跟這位流霞洲劍仙是從無交情的,上次見面,是司徒積玉重返浩然,游歷中土,期間路過大龍湫。
再上次,司徒夢鯨都記不清楚到底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,對那個性情桀驁的同族修士,也沒什么深刻印象。
估計雙方都是如此,各自看不順眼。
司徒積玉很快回信一封給大龍湫,司徒夢鯨打開信后,都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唾沫星子。
對方在信上破口大罵,果然沒看錯你司徒夢鯨,當(dāng)年咱倆初次見面,就覺得你是個油腔滑調(diào)的假斯文……
這司徒夢鯨哭笑不得,以至于到現(xiàn)在,司徒夢鯨都不知道自己的那封“家書”,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。
先前去信,大致意思,只是說那位年輕隱官將來游歷流霞洲,答應(yīng)會找司徒積玉喝酒而已。
他娘的,司徒積玉這個王八蛋,在信上的措辭,真不是一般的不堪入目。大家都是一個祖宗,你罵誰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