閨名暖暖的少女,來到了有無數(shù)新鮮事、有趣事的京城,比如她在閑暇時,就聽說了好多高高在天上的人,有那位綽號繡虎的國師,有大驪陪都的藩王宋睦,也有好多帶兵打仗的將軍,然后她今天還從朋友那邊聽說了一個姓的名字,而且他的身份可多了。
聽說他很年輕唉,哇,那他也太厲害了吧,這么年輕,就又多了個了不得的身份,跟繡虎崔瀺一樣的大官呢。哈哈,她剛到京城那會兒,還跟人請教崔瀺的瀺字怎么寫來著……
在地上蜷縮起來的清秀少女,此時此刻,就只是想著這支花簪,還能修補么?
殷邈快速瞥了眼院門那邊,心中暢快至極,哈哈,曹略啊曹略,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驪王朝,這就是你極力推崇的大驪王朝!
我逗弄的,只是個魏浹?
是整座老鶯湖園子里邊的京城貴人們。
殷邈將那顆雪花錢拋入老鶯湖中,呵,一年國師俸祿就是一顆雪花錢?
繡虎自然當?shù)闷?,但是你個連小小書簡湖都混不明白的泥腿子,配嗎?
“魏大公子管教無方有方,都給我弄糊涂了,沒事,你家廚子的私房菜,相當不錯,說不定我明天還來你這邊吃喝一頓?!?/p>
殷邈收起些許思緒,笑道:“尤其是那盤醉蝦,聽說好像是走龍道那邊運來的稀罕物?確實好吃,連我……家長輩都覺得滋味極好?!?/p>
殷邈指了指少女身邊的那個豐腴女子,“就是你說的,我沒記錯吧?”
她施了個萬福,笑容嫵媚,使勁點頭。
殷邈環(huán)顧四周,伸了個懶腰,尤其多看了幾眼那棟甲字號院子,“真沒意思。本來還以為跟大端王朝一樣有趣的。走了走了?!?/p>
水榭那邊,許謐瞪大眼睛,氣得臉色鐵青,再也管不得第三算了,她剛要開口說些什么。
老夫子以心聲說道:“忍著。”
許謐顫聲道:“先生,我忍不了……”
洪崇本問道:“忍不了又如何?這伙外鄉(xiāng)人在酒桌上關(guān)起門來的議論幾句,是大事,還是小事?魏浹不是已經(jīng)給出答案了?”
許謐紅著眼睛,一拳砸在水榭梁柱上。
洪崇本猶豫了一下,還是沒有說那句話。
百年間,我們大驪王朝就是這么一路走過來的。
洪崇本沒來由想起自己先前與好友袁崇的一番書房密談。
溫文爾雅,優(yōu)柔少斷。雖有瑕疵,終究是瑕不掩瑜,到底是可以成為一位寬厚之君的。
何況所謂缺少決斷,實在是因為他的父親,祖父,他們過于雄才偉略,過于耀眼了。
再者如今天下形勢初定,即便再有大的反復(fù),也不可能是發(fā)生在近十幾年之內(nèi)。
宋賡不管是不是太子,大驪王朝有無儲君,其實意義不大,陛下如今才四十歲出頭,那你袁崇等不了什么?等不了也得等吧?
袁崇既是上柱國袁氏家主,也是大驪王朝都察院一把手,老人當時給愚廬先生的回復(fù)很簡單,他是等不到了,但是晚輩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