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崇既是上柱國袁氏家主,也是大驪王朝都察院一把手,老人當(dāng)時給愚廬先生的回復(fù)很簡單,他是等不到了,但是晚輩可以。
洪崇本嘆了口氣,小題大做也好,借題發(fā)揮也好,總要有個人站出來才行。
就在此時,甲字號院落,同樣走出一個少年,卻是青衫布鞋的樸素裝束,他瞪大眼睛直勾勾看著那個殷邈,“姓殷名邈的,你嘴巴這么臭,跟誰學(xué)的,剛才魏大公子給你端去了一桌子屎尿屁?所以才會這么作妖作死的?”
腳穿布鞋的少年,身邊只跟著一位道袍裝束的中年人,顯得不如殷邈那邊有排場了。
他笑嘻嘻道:“殷邈,聽不懂人話對吧?”
原來這個少年是用大驪官話在罵人。
殷邈眼睛一亮,他當(dāng)然也會說寶瓶洲雅言,如果說魏浹就是盤開胃小菜,這個大驪官話說得很順暢的同齡人,就有嚼頭了。
他身邊的中年文士以心聲提醒道:“他來自北俱蘆洲的大源王朝,具體什么身份,殿下自己猜?!?/p>
殷邈以心聲說道:“蔡玉繕,別賣關(guān)子啊,他到底是不是姓盧,我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,把大源盧氏也給牽扯進(jìn)來。到目前為止,盡在掌控中。你知道我最煩意外兩個字了?!?/p>
蔡玉繕說道:“他叫盧鈞?!?/p>
殷邈想了想,說道:“竟然是大源王朝的太子?他來這邊做什么?既然是盧鈞,那么身邊的家伙,就肯定是崇玄署云霄宮的道士了。最好別是兼任大源國師的楊清恐,老真人畢竟是參加過中土文廟議事的。沒事沒事,只要有甘青綠在,就算天塌下來,都出不了半點(diǎn)紕漏?!?/p>
蔡玉繕沒有轉(zhuǎn)頭去看那個異常高大的女子。她化名甘青綠,她的道號只有一個字,蜆。
殷邈以北俱蘆洲雅言說道:“我認(rèn)得你,你認(rèn)得我么?”
盧鈞眨了眨眼睛,“那你算是找著爹了?!?/p>
殷邈瞬間臉色陰沉如水,“你再說一遍?”
殷邈的貼身侍女剛要動手,卻被高弒以心聲攔住,挎刀漢子向前走出兩步,卻不是看盧鈞,而是盯著那個大源崇玄署的中年真人,“你姓楊,對吧?既然我們雙方都知曉身份了,你家小主子還這么口無遮攔的,怎么說?總得給個說法吧?”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?
沒那么復(fù)雜,跟盧鈞這邊其實(shí)很清爽,路上偶遇,隨口閑聊,殿下這邊沒有任何問題,是盧鈞這小子管不住嘴巴。
任你崇玄署說破天去,打官司打到中土神洲,也是你大源王朝半點(diǎn)不占理。
那位“中年道士”干脆撤掉了數(shù)層障眼法,露出真相,是青年容貌,他淡然道:“貧道楊后覺,道號摶泥,資質(zhì)魯鈍,只是玉璞境?!?/p>
高弒說道:“說正事?!?/p>
他當(dāng)然聽說過這個名字,即便放在整座浩然天下,楊后覺都是極為年輕的玉璞境,真正意義上的修道天才。
大源王朝那邊一直有個說法,盧氏的崇玄署,楊氏的云霄宮。
由此可見,崇玄署楊氏的地位之超然。而且楊后覺必定會是下一任大源國師兼崇玄署領(lǐng)袖真人。
據(jù)說楊后覺是一個極雅致的清逸道士……
結(jié)果楊后覺開口說道:“殷邈找著了爹,你這個狗腿子也找到了,巧了不是,雙喜臨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