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乙字號院外,王涌金翻身下馬,明明是從未去過沙場的清流文官出身,卻是異常騎術(shù)熟諳。
他腳步沉穩(wěn),走向殷邈那邊,提起手中的腰牌,說道:“永泰縣令王涌金,魏浹,說話?!?/p>
魏浹如遭雷擊,一下子就雙腿發(fā)軟,虧得身邊大把事扶了東家一把,魏浹頭腦一片空白,誰傳出去的消息,誰!
王涌金淡然道:“魏浹,說話?!?/p>
魏浹既汗流浹背,又肝膽欲裂,嘴巴顫抖,幾次欲言又止,始終說不出一個字。
王涌金不再看他,望向殷邈一行人,既無疾言厲色,也無半點笑臉,平靜道:“你們這邊,誰可以解釋事情首尾?”
盧鈞卻是率先開口說道:“那小子姓殷名險,好像就是叫殷險來著,他喝了點酒,就開始說我?guī)煛h論你們大驪國師?!?/p>
楊后覺突然開口道:“殿下,可以了?!?/p>
盧鈞哦了一聲,耷拉著臉,無精打采起來。
王涌金心頭一震,議論國師?!韓祎不是在密信上說這邊有人打架斗毆,持械傷人?
因為這里是永泰縣,他剛好跟朋友在這邊吃飯,思來想去,還是覺得有必要提個醒?
王涌金笑了笑,好家伙,敢在今天,敢在我的地盤上,議論新任國師?!
老子真是謝謝你們祖宗十八代了!
少女一手攥著破碎簪子,一手捧著肚子,她幾次嘗試著站起身,都沒辦法做到,只好艱難坐起身。
她的一雙眼眸霎時間明亮起來。
蔡玉繕拿出關(guān)牒,開口笑道:“我們來自中土神洲大綬王朝,我叫蔡玉繕,是大綬朝官員?!?/p>
大驪王朝跟大綬王朝,在蠻荒戰(zhàn)場那邊,雙方是極不對眼的,已經(jīng)有過好幾次沖突了,但是都被壓下來了,文廟那邊的申飭責(zé)罰也不算輕,之所以被壓下來,無非是兩座朝廷的朝野上下,知曉此事的,暫時為數(shù)不多。
王涌金不但接過了蔡玉繕的關(guān)牒,親自勘驗對方身份真?zhèn)?,其余連同殷邈在內(nèi)所有人,都有隨行的戶房胥吏負(fù)責(zé)一一查閱。
王涌金有意無意語氣緩和幾分,遞還關(guān)牒,“蔡學(xué)士,說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
他娘的,竟然還是個殿閣學(xué)士!
蔡玉繕便說了大致過程,王涌金面無表情,盧鈞聽得目瞪口呆,什么叫一肚子壞水的讀書人,眼前這哥們就是啊!
楊后覺微微皺眉,蔡玉繕的闡述,可謂九真一假,麻煩就麻煩在那一個假上邊。再加上魏浹這種軟蛋,等下自有一套話術(shù)……
楊后覺不易察覺地輕輕搖頭,這個永泰縣的親民官,分明也有了息事寧人的跡象。
蔡玉繕作揖道:“我們殿下確實是不勝酒力,多有得罪,至于那位少女的醫(yī)藥費(fèi),我們剛剛就已經(jīng)跟魏東家商量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