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大驪王朝這邊沒誰合適去當說客,京城那邊暗示過洛王宋睦,藩王當場發(fā)了一通火,只是負責遞話的游俠許弱只好作罷。
宋集薪,那家伙在劍氣長城那邊依舊生死未卜,我在寶瓶洲這邊挖他的墻腳?就算他沒辦法掐死我,老子也做不出這種昧良心的勾當!少他娘的跟我談寶瓶洲大勢,談什么足可影響到戰(zhàn)場走向。我一個從泥瓶巷走出的泥腿子藩王,替天子守國門,住持戰(zhàn)事至今,從老龍城戰(zhàn)場一路且戰(zhàn)且退到了中部大瀆……所以當時藩王就臉色陰森,讓許弱捎句話給京城,不如讓皇帝陛下直接來這里跟我面議此事!
相對來說,繡娘更好商量,但是京城那邊覺得一來這位女子武夫本非寶瓶洲本土人氏,二來她當時武學境界還不夠高,最終一番權衡利弊,也就算了。
而有沒有一位主心骨住持大局的大驪地支十二人,就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“地支”了。
這位統(tǒng)率眾人的主心骨,如果只是境界高,道齡長,依舊不管用,地支十一位修士和一位女子武學宗師,是肯定會口服心不服的,況且他們甚至未必口服。
但是有個人,絕對是例外,他們對此人不僅僅是心服口服,簡直就是怕到了骨子里,既敬且畏,就是將他們十一人先后兩次玩弄于鼓掌之間的“陳平安”,曾經(jīng)的落魄山陳山主,如今的大驪新任國師。
那么陳平安是不是飛升境的嶄新地支一脈,就又有了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能夠調(diào)動仿白玉京十二把飛劍的陳平安,他的運籌帷幄,居中調(diào)度,就是一場當之無愧的雪中送炭。
尤其是除了陳平安之外,大驪王朝京城之內(nèi),還多出了一位可謂是錦上添花的金冠道人,準飛升,道號攖寧的宋云間。
既然萬事俱備矣,那就只欠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,只欠某人送死了。
在今天之前,負責大驪京城慶典暗中戒嚴的他們,還曾抽空聚在一起閑聊,聊到最后,總是繞不過一個他們最關心的問題。
他們都想要知道答案,若是陳先生肯露面,親自指揮他們地支一脈,而不是由酒鬼侍郎曹耕心在那邊發(fā)號施令做些盯梢的雜務。
那我們地支一脈十二人,殺得一位擅自越界、挑釁我們大驪的飛升境嗎?!
除了宋續(xù)和袁化境沒有開口表態(tài),各有各的說法,答案卻是大致一致的,好殺。隨便殺。這不是砍瓜切菜么。
但是宋續(xù)拋出一個問題,讓十一人都陷入沉默了。
既然你們都覺得飛升境好殺。
殺得十四境嗎?!
沒有人敢說行或是不行,說行,好像有點過于自負了,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嫌疑。說不行,誰都不肯開口。
說實話,飛升境之下,想要見一個十四境就已經(jīng)比登天還難了。
要想打傷一個十四境,公認只有兩類人能夠做到,整座人間除了屈指可數(shù)的飛升境之外,唯有十四境,必須同樣是十四境!
既然如此,殺十四境?
他們確實都很好奇的同時,誰也都不敢打包票,但是他們無比期待這種機會的出現(xià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