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他們當時都覺得宋續(xù)的這個問題,很有意思,卻沒啥意義,畢竟近期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(fā)生?
誰想就在今天,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了!
而且陳先生說了,是隨他在寶瓶洲境內(nèi),“白日斬鬼”,這就是給他們地支一脈的大考!
即便成功斬鬼,可只要是過了時辰,那你們就是一幫不堪大用的酒囊飯袋,都是廢物!
壓力大不大?極大!那么有無信心?必須更大!
我們又不是跟陳先生為敵,怕個卵?!
必殺之!
城頭之上,宋云間得了陳國師的一道密令,或者準確說來是一道敕令,如獲大赦,身形長掠至寶瓶洲大瀆上方的仿白玉京。
這道凝聚不散的道意,竟是在天地間拉伸出了一條極長的虹光,經(jīng)久不息,如架橋,如鋪路,如大蛟走水,如天龍升空。
小陌依舊留在原地,遠遠看著國師府那邊的貂帽少女。
不管因為他是末代隱官也好,是山主、宗主也罷,只要是與陳平安牽涉越深的得道之士,越是能夠感知到那份不同尋常的道心起伏和殺機騰騰。
落魄山地界一眾藩屬山頭,其中又以拜劍臺地界最為感受清晰,齊廷濟笑罵一句,劉蛻真賊。心中感嘆一句,給你劉蛻說中了。
米裕問道:“齊廷濟,你總要給句準話,真不用我們出手,幫點小忙也好?。俊?/p>
齊廷濟搖頭道:“小忙不必幫,大忙幫不上,何況這是陳平安和大驪王朝的家務(wù)事,你我外人,何必插手?!?/p>
米裕疑惑道:“怎就是外人了。你齊廷濟是,我米裕卻不是啊。我雖然從沒有在霽色峰祖師堂‘升官’的想法,卻也不愿意因為今天沒有出手而后悔,否則白玄孫春王他們下次連我一起罵,我怎么還嘴?”
齊廷濟說道:“笨人肯聽聰明人的就不是真笨人?!?/p>
米裕一時語噎,糾結(jié)萬分,終于還是說道:“且信你一回?!?/p>
暫時恢復(fù)平靜的老鶯湖,宋集薪看到同為地支修士之一的宋續(xù)竟然沒有離開,藩王微微皺眉。
宋續(xù)從墻頭飄落在地,以心聲解釋道:“洛王,我留在這邊,不是在保護誰,而是職責所在,因為大驪京城就是第一座大陣的樞紐之一,我剛好負責坐鎮(zhèn)此地?!?/p>
宋集薪點點頭,臉色和緩幾分,笑問道:“你小子出現(xiàn)得這么及時,是陛下算好了的?”
李拔當然已經(jīng)施展道法隔絕了天地,防止“隔墻”有耳,玉道人黃幔也被李拔拉上,額外增添了一層山水禁制,別看宮艷手持紈扇笑臉如花,實則她心里緊張得很吶,至于陸地蛟裔出身的溪蠻,更是站在洛王跟那武夫高弒之間,這家伙,確有一把好刀,能夠如虎添翼,難怪先前看那李拔都有一種“老道士不太夠看”的氣勢。
可惜了,這廝缺了點宗師風(fēng)范,不夠嘴硬,你怎么不跟隱官大人干一架呢?否則這把神兵利器,不就是無主的了?
腰間挎綠鞘長刀的高弒已經(jīng)算是身材魁梧,不曾想碰到個更為壯碩的硬點子,高弒站在墻根那邊,察覺到這位藩王宋睦身邊的扈從眼神不善,高弒心一緊,捉對廝殺倒是不怕,怕就怕此人跟他主子洛王是一路貨色,宋睦明顯不是個好相與的,絕非好鳥,那兩句話一說出口,串通白玉京坑害大驪的大帽子一扣,宋睦就是當面糊了皇帝殷績一臉黃泥巴,不是吃屎也是沾了屎了的。
他娘的,之前只是聽說從那座驪珠洞天走出的年輕一輩,一個比一個會說話,今兒算是真正領(lǐng)教過了,確實不弱,功力深厚!
溪蠻到底是眼饞那把挎刀,便以眼神示意對方,哥們,閑著也是閑著,不如劃出道來,找塊空地,咱倆練練手?
高弒立即以眼神回頂過去,練你媽的練呢,老子現(xiàn)在是大驪邊軍之一,有官身的,正忙公務(wù)呢,誰有空跟你切磋拳法扯私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