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僅對我可見,她的朋友圈下,我從沒看見過黎暮沉或者其他人的點贊評論。
不過我還得謝謝她,每一幀濃情蜜意,都無異于一劑強心針,讓疲憊不堪的我瞬間又能再刷十套數學題。
就是這么一絲綿延的恨意和不甘,支撐我度過這段孤獨又艱辛的日子,直到走進考場。
最后一道題答完,我舒了長長的一口氣。
考完直接睡了一天一夜,才緩過勁兒來。
拿起手機,竟然有黎暮沉的十幾個未接來電,和無數條未讀消息,最近一條寫著:“攬月,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?我在南大等你!”
葉桉顏發(fā)了最新一條朋友圈,是黎暮沉單膝跪地,高舉九十九朵玫瑰。
我直接全部拉黑刪除。
高考結束,我也不需要所謂的強心劑了,是時候將垃圾清掃出自己的世界了。
誰知道黎暮沉陰魂不散,竟然找到了我打工的奶茶店。
他拿出厚厚的十本筆記,是我當年替他補習時總結的知識點。
“攬月,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,”黎暮沉板著臉低聲道:“之前的無理取鬧我不計較了,下次別再這樣了,走,先去給你查分填志愿?!?/p>
我一把甩開手:“黎暮沉,請你自重,我們早就分手了?!?/p>
他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我:“你就非要這樣子?”
“高中三年,你替我講錯題,補偏科,還翻遍歷年真題,整理了這么齊全筆記,你敢說你不愛我?”
“大冬天手凍得寫不了字,你就一針一線給我織手套,你敢說你不愛我?”
“開運動會,你發(fā)著高燒都要替我加油,還一寫就是十篇宣傳稿,你敢說你不愛我?”
“還有你奶奶的銀手鐲,你都敢偷出來打成情侶對戒,你敢說你不愛我?”
……
是啊,我不敢。
不敢替十六歲的自己,說不愛你。
可黎暮沉,你知道嗎,那個愛你的江攬月,已經死在了那個暗夜雨巷。
我輕輕一笑,將那十本筆記撕了個粉碎:“這樣可以了嗎?我不愛你了。”
十八歲的江攬月,終于勇敢地說“不愛”了。
他不敢置信地后退兩步,顫抖著唇輕聲問:“所以,分手你是認真的?”
“不然呢?”我冷笑一聲:“你都琵琶別抱,佳人在懷一年了,怎么還以為我在原地愛你呢?真是可笑!”
“不是這樣的,”他臉上不再淡然,猶豫再三終于開了口:“攬月,我告訴你真相,你可以原諒我嗎?”
我不言語,他卻徑直道:“還記得高考之后暑假我出了車禍嗎?是葉桉顏救了我,所以她爸媽拜托我在大學關照一二時,我才沒有拒絕。”
“車禍?”我一臉疑惑。
他揉了揉緊蹙的眉心:“是的,我是rh陰性熊貓血,全國罕見,當時血庫告急,是她自告奮勇獻血,才救回我的命,那時你忙著搶救照顧病重的奶奶,我就沒有告訴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