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”
沉悶的巨響讓靠得近的幾個兵卒心頭一跳。素紅旗面被勁風鼓蕩,烈烈作響。
“你們是丹陽的猛虎,是周刺史贈予曹公的寶刀!刀要見血,虎要噬人!
但猛虎離群,難敵群狼;寶刀無鞘,終會崩折!”
陳墨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金石般的穿透力,
“我陳墨今日掌旗,就是要給你們一個‘鞘’,一個‘群’!
讓你們這柄寶刀,這頭猛虎,所向披靡,讓你們的勇悍,不再白白拋灑!”
他目光灼灼,掃視全場:“我知你們不服!丹陽兒郎,只服真本事!
好!今日起,赤焰營的規(guī)矩很簡單——令旗所指,刀山火海,不得有誤!
違令者,軍法無情!
但若我陳墨無能,累爾等枉死,不用你們動手,我自刎于這旗桿之下,以血祭旗!”
死寂。
風卷著塵土,打著旋從人群腳邊溜過。
所有丹陽兵都看著他,看著他手中那桿筆直矗立的赤旗,看著他年輕卻異常堅定的臉龐,和他眼中燃燒的、不容置疑的光。
那光里沒有半分虛浮的傲氣,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自信和擔當。
疤臉老兵臉上的譏諷消失了,他瞇起眼,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年輕的都尉。
半晌,他猛地抱拳,動作有些生硬,聲音卻低沉下去:
“都尉豪氣!王虎,愿聽號令!”
他身后,稀稀拉拉的抱拳聲響起,最終匯聚成一片沉沉的應諾:“愿聽都尉號令!”
陳墨心頭微松,但繃緊的弦絲毫未懈。
他知道,這只是開始。
要讓這群野性難馴的丹陽虎真正成為如臂使指的赤焰,路還長,血與火,缺一不可。
赤焰營的日子,從第一天起就被陳墨用鐵與火的意志,刻上了嚴苛的印記。
天未亮透,刺耳的刁斗聲便撕裂了營地的沉寂。
“起!”
陳墨的聲音冰冷,回蕩在尚帶寒意的晨霧里。
丹陽兵們罵罵咧咧,揉著惺忪睡眼,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空地上集結。
隊列歪歪扭扭,如通被頑童隨意擺放的石子。
“站直!”陳墨站在點將臺上,身影在薄霧中顯得格外挺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