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聽到蕭應(yīng)婳在外面說:“是呀,我沒讓宮女跟著。
”蕭應(yīng)婳做決定很快。
從小母后就教她,人最重要的是仁義禮智信,仁義排在最前,信卻排在最后。
為仁義故,撒個小謊當(dāng)然無傷大雅。
蕭應(yīng)婳自覺已是女俠級別的人物。
淑妃畢竟不能在此久留,得到了滿意的答案,便告辭回宮了。
蕭應(yīng)婳假稱自己的落葉還沒采夠,在附近繼續(xù)晃悠。
待確定淑妃走遠,她才回去叫江書鴻主仆二人出來。
剛剛淑妃在時,她不敢讓人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崴了腳,否則公主受傷是大事,難保會不會請人來抬她,陣仗鬧大了,江書鴻可就藏不住了。
好不容易安全了,她松了一直提著的那股勁兒,就疼得忍不住倒抽起冷氣來。
江書鴻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:當(dāng)朝嫡長公主正蹲在地上,抱著自己的腳踝呲牙咧嘴。
她著急之余也不免好笑,忙走上前去扶住蕭應(yīng)婳:“你這可怎么回宮?你的宮女呢?我?guī)湍憬腥巳フ執(zhí)t(yī)?”按品級,淑妃和公主能行平級禮,稱呼上也就平級。
以江書鴻的位份,卻是要尊稱“殿下”、自稱“嬪妾”的。
只是一來她著急蕭應(yīng)婳的傷勢,二來兩人這樣的初見和默契,太尊敬反而生分。
江書鴻自覺摸到了一點公主的脾氣,也就沒在乎細節(jié)俗禮。
蕭應(yīng)婳果然不介意,卻趕忙制止了她:“千萬別請?zhí)t(yī),也別叫母后知道了!”她向江書鴻身后看去:“勞煩你這丫鬟幫我跑一趟,去林子外頭找我的宮女絳珠,她知道該怎么辦。
”流螢看向江書鴻,見她點頭,才飛速往林子外找那宮女去了。
江書鴻仍有些擔(dān)心:“你這傷看著不輕,不請?zhí)t(yī)怎么行呢?”蕭應(yīng)婳卻反過來安慰她:“我的腳常容易崴,疼是疼了點,卻也好得快,我叫絳珠幫我抹點紅花油就是了。
”正說著,流螢已帶著絳珠回來了。
這宮女果然是個熟練的,開口就是:“主子放心,奴婢已讓人去知會青鎖了,她會在宮門口接應(yīng)。
”“只是咱們宮里的紅花油,上次已經(jīng)用完了,這次恐怕得再叫人去拿…”蕭應(yīng)婳剛剛的輕松自在一掃而光:“那豈不是要過明路了?母后定會知道的,這可怎么辦?”淡定熟練到讓人心疼的宮女,為一點紅花油愁眉不展的公主,看得江書鴻啼笑皆非。
“若只是紅花油,我叫人去太醫(yī)院拿些,給你送過去不就得了?”這確實是個辦法,公主宮里拿藥,皇后是一定會注意到的;小小寶林拿點紅花油,沈皇后哪會在乎。
蕭應(yīng)婳像看到了救星,急急應(yīng)道:“你要是能幫我這個忙就再好不過了!”江書鴻當(dāng)然不會不幫。
兩人一通商議,就讓流螢和絳珠明日同一時刻去御膳房,相遇時轉(zhuǎn)交。
計劃執(zhí)行得也沒出差錯,絳珠順利拿到了紅花油。
九月初一再去向太后請安時,江書鴻親眼看見,蕭應(yīng)婳走得四平八穩(wěn),毫無當(dāng)日受傷的跡象。
只是她回去后,總也想不明白,那日淑妃到底在籌謀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