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回去后,總也想不明白,那日淑妃到底在籌謀些什么。
方家是武將世家,薛家和夏家都是文官,這三家是怎么扯上關(guān)系的?即使薛家和夏家的家主一同在朝為官,卻一個在中書省,一個在尚書省。
時下三省分立,是相互制衡的關(guān)系,理應(yīng)沒什么交集才是。
好在淑妃也沒有動靜,日子平安無事地過去。
她院子里移來的那兩株桂花樹,成日散發(fā)甜甜的香氣,江書鴻每每聞到,心情就會變好。
蕭景明在她宮里時,親眼看著她聞見窗外傳來的幽香,深深吸了一口氣,而后幸福地閉上了眼,嘴角的弧度也明顯起來。
這時候,她眼角那顆淚痣就會格外明顯,讓他想起選秀的時候。
這一幕讓蕭景明很受用。
謝恩是禮數(shù),口頭上的感激也是虛的,他總在賞賜別人,總看到一個個跪下來后對著他的頭頂,說著些一樣的話。
早就沒了興趣。
江書鴻的反應(yīng)卻生動、真實地展現(xiàn)在他面前,畫面和言語帶來的沖擊力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他感覺江書鴻像一朵小花,澆澆水,就會生機(jī)勃勃地綻放開來。
養(yǎng)花原來如此有成就感。
日子本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,江書鴻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試探皇上的接受程度,努力討更多的喜歡。
她的恩寵雖不至于興隆到超過榮妃,卻也是在后宮數(shù)得上的,平日里也沒什么糟心事,竟過出幾分愜意來。
直到桂花已全謝了,十月的一個午后,皇后身邊的太監(jiān)徐公公突然前來,請她去鐘粹宮走一趟。
鐘粹宮?那是敏昭儀的地方。
在這個敏昭儀有孕的節(jié)骨眼,請她去一趟,絕不是什么好事。
算起來,敏昭儀的胎已有三個月,也算安穩(wěn)下來了,又能出什么波折?江書鴻不敢多打扮,稍做收拾邊跟著徐公公過去了。
可惜是皇后身邊的人,她也不好多加打聽,只能旁敲側(cè)擊問道:“什么事這樣大動靜,竟勞煩皇后娘娘請嬪妾過去?皇后娘娘也在嗎?”徐公公知道自己娘娘對江寶林一向印象不錯,反而是對敏昭儀多有不滿,因此也就沒故意藏著掖著,回話道:“是昭儀娘娘的胎出了事,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呢。
”果然是出了問題,卻不知為何牽扯到自己身上,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好在自己不曾做過什么,行得正也坐得端。
后半句話更讓江書鴻安心了些,皇上既然也在,她也就不至于像上次一下被無故發(fā)落,這些天自己的努力有沒有成效,這不就要見分曉了嗎?走進(jìn)鐘粹宮汀蘭殿,便見皇上皇后都在,賢妃、淑妃也赫然在側(cè)。
蕭景明表情晦暗不明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她向幾人行禮,被叫起之后,皇后先沉聲開口問道:“江寶林,你近日可曾遣宮人去太醫(yī)院,拿過紅花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