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女兒,她一咬牙,索性自己搬到了宿舍住,讓女兒和奶奶睡一屋,丈夫和公公睡一屋。
但女兒是家里唯一的女孩,公婆重男輕女,她在家里受欺負,多吃幾口飯都要被陰陽幾句。
女兒受不了就會來找莊淑靜住。
所以這個上鋪,是莊淑靜為女兒占的。
“現在縣城里租房一個月最多10塊,你完全可以給你女兒租個小房子啊。”蘇晚秋說。
哪知道莊淑靜一聽笑得更加慘淡了。
“我家里那個掙的錢都給了他媽,結婚這么多年,我都沒見過他的工資?!?/p>
“整個家里的開銷和挑費都靠我這點工資,你說說,80塊錢是挺多的,但要養(yǎng)活八口人吶?!?/p>
這么一聽,蘇晚秋忽然覺得莊淑靜這不就是前世的自己嗎?
但這種事,如果自己不下定決心,光靠別人說一兩句是不會改變什么的。
蘇晚秋只是默默陪著她,并沒有說話。
上班的第二周,蘇晚秋和辦公室的同事們相安無事。
除了姚娜說話總是帶著冷嘲熱諷的語氣之外,其余都還好。
蘇晚秋每天不是忙著整理新聞稿就是畫畫,中午別人午休,她還在溫習高中的課程。
而且因為周日晚上,莊淑靜的坦誠相待,兩人在宿舍里也不再劍拔弩張。
蘇晚秋抽空在縣城的市場里找到一個木匠,讓他幫忙做了一個能折疊的板床,偷偷地帶到了宿舍。
莊淑靜還能把女兒帶來,而且平時床還能收起來,別人也不容易發(fā)現。
這樣一來,莊淑靜對蘇晚秋的態(tài)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甚至開始給她講縣委大院里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。
另一邊,琉河公社新來了一個學徒。
他就是任建偉。
拿了高中畢業(yè)證第一天,他就來公社學車。
半大小子,腦子靈活,車隊隊長老王很喜歡他。
任建偉在公社學車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永樂村。
東南頭的任家,如今守著一間正房,一間廚房,日子過得慘淡。
張惠芬馬上就要生了,但連去衛(wèi)生所生孩子的錢,任建強都湊不出來。
晚上一家六口坐在飯桌上,望著桌上中午的剩飯還有清湯寡水的蘿卜湯,張惠芬頓時覺得心中委屈。
她把筷子一撂,別過頭。
眼淚吧嗒吧嗒開始掉。
“你又怎么了?”任建強有些不耐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