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毒藥的發(fā)作時間即便未到,她也不該是現(xiàn)在這般鮮活。
“昨日在馬場確實摔得不輕,今日才來遲,太后如此掛念,早在四個月前便要我來這賞菊宴,靈均豈敢不來?”怕她不信,特地前前后后繞著她轉了幾圈,這才向女眷集中的區(qū)域走去,琳瑯拉著她的手,能感覺到她的緊張。
“不可能,你絕不可能還活著,這不可能,不可能…”文禎帝唯恐再生變數(shù),趁著衛(wèi)寂還站在原地,當即下令,外頭的大理寺一路護送,直達南煙寺。
至此,南煙寺便成了衛(wèi)太后此生的囚籠。
馮相一族也是如此,很快便被抄沒,一邊審一邊牽連出越來越多官員,逐漸擘畫出一張嚴密的網絡。
衛(wèi)寂回府的路上一直看著周懷珠,顯然今日太后如此篤定她必死無疑,她一定還有事瞞著自己,只是這一路上又看不出任何異常。
直到晚間,紫菀來伺候周懷珠就寢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跪在床邊,冷不丁吐出一口鮮血,臉上看不到一點血色,僅僅幾秒鐘,又是鮮血涌出,她慌忙叫來綠云將她看好,自己則是一路狂奔,去尋府醫(yī),“來人吶,來人吶,鄉(xiāng)君吐血了,快去請侯爺,快啊…”一邊跑一邊不可控制的落下淚來,腳下一步不敢慢。
綠云看著這滿山滿地的血,嚇得不輕,周懷珠意識還清醒,強忍著內里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疼痛,緊緊握著她的手,看她顫抖著試圖擦凈這汩汩流出的鮮血。
她只覺得喉中充斥著血液的腥甜,一陣又一陣的翻涌沖擊著意識。
衛(wèi)寂聞聲從書房中沖出,推開房門卻見到這駭人的一幕,“快去請?zhí)t(yī),快。
”他扶起周懷珠,摘下腰間的令牌,遞給綠云,綠云不敢耽擱,沖出房外,先是釋放信號彈,半路遇見紫菀,忙比劃著讓她去找太醫(yī),自己則是引著府醫(yī)回去。
紫菀拿著令牌交接給趕來的懷夕,就這樣一環(huán)接一環(huán),一步接一步。
衛(wèi)寂捧著周懷珠的臉,看著她逐漸空洞的眼睛,感受著她逐漸抽離的意識,下一刻的恐懼到達了頂峰。
“靈均,看著我,靈均,堅持住,太醫(yī)馬上就到,求你,求你…”“兄…長,”周懷珠看著他現(xiàn)在涕泗橫流的臉,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出聲。
“我在,我在,靈均,你別嚇我。
”他的聲音已經完全失去了鎮(zhèn)定。
衛(wèi)寂將她緊緊抱在懷中,試圖留住她,她的身體越來越燙,那種熟悉的,萬蟻噬心的感覺開始了新一輪的侵襲。
“來人,取冰水來,快!”將她放入冰水中,期盼著她的體溫能降下來,只可惜她的意識根本不足以她撐住桶沿。
衛(wèi)寂當即脫去外衫,也邁入桶中,用身體支撐著她浮于水面之上,不至于被淹沒。
這一刻,他們的臉頰緊緊相依,他比周懷珠更清醒的感受著桶中刺骨的寒意,“靈均,不要睡,堅持住,太醫(yī)馬上就到,真的馬上就到…”他的聲音顫抖著,不知道是安慰懷中的人,還是安慰清醒的自己。
“周懷珠,別離開我,求求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