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時檐不急不慢地走出言府,一路上逛逛這,逛逛那,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。
眼見快走到衙署了,他又被墻邊的雪堆吸引,將一雙手埋在冰涼的雪中許久,直到每根指尖都透著深深的涼意才將手拿了出來,縮進(jìn)寬大的袖中。
但那份寒意已經(jīng)侵入他的骨髓,使他久久不能擺脫。
僅僅片刻的寒意,他都覺得難以忍受。
傾雪到底是忍受了多久的寒冷,才會將身子凍成那般?
這條路,宋時檐用了足足半個時辰。
——
言淮景正在取閱軍報,聽見宋時檐的腳步聲,頭都不抬一點,直接出言問道:“如何?”
宋時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,“將軍,那位女子并無大礙?!彼麩o所謂地回道。
言淮景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聲,繼續(xù)看他的軍報。
宋時檐聳了聳肩,朝李墨挑了一下眉毛,就算打過招呼了。
李墨指了下身前的椅子,示意他過去坐。
宋時檐也并不推脫,緩步走到李墨那邊,朝他回了一禮表示感謝,便毫不客氣地坐下了。
整個正廳,只有言淮景和宋時檐是坐著的,甚至宋時檐要更舒服些,因為他非但不需要批軍報去,還有李墨端過來的熱茶喝。
不過,這茶也實在太熱了。
宋時檐放在嘴邊吹了半天,稍微吹涼些后一飲而盡。喝完再倒上一杯,再吹,再喝,如此反復(fù)了幾杯,茶有些涼了,他又示意李墨再去換壺?zé)岷酢?/p>
整個過程沒說一句話,卻吵得言淮景沒看進(jìn)去一點軍報上的內(nèi)容。
“你……可以回去了!”言淮景想先將宋時檐打發(fā)走,等他忙完再仔細(xì)問問任傾雪的情況。
宋時檐又聳了聳肩,反問道:“將軍讓我回哪里?”
“回府??!哦,對,你今日剛到城中,還沒有府邸?!毖曰淳斑@才想起忘了給安排矢言住所,他沉聲道:“那就先去客棧安頓吧!”
宋時檐無奈道:“在下……沒錢!”
“…………”言淮景只想快些將矢言打走,誰成想他窮得連客棧都住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