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迦宜在這方面向來不矯情,他要她收她便收著,“可是,里面有很多關(guān)于阿姨的回憶,你真舍得嗎?”
程知闕淡淡道:“睹物思人沒什么意義,不如把回憶留在心里?!?/p>
付迦宜沒再多言,翻出放在挎包夾層里的掛飾,將鑰匙套上去,隨口笑說:“如果哪天我們分開了,那你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!?/p>
程知闕說:“如果身外之物能換你短階段高興,折了也無所謂。”
付迦宜捏鑰匙扣的動作不著痕跡一頓。
她以為他會說些不切實際但好聽的話哄她,叫她別那么悲觀,他們不會有機會分開。
可如果真這樣說,那他也就不是程知闕了。
他太理智,從不對外許荒謬不經(jīng)的承諾,卻會給予對方足夠的情緒價值,造夢造得有理有據(jù)。
他給你的夢并非一戳就破的泡影,而是確確實實存在過的場景片段,抽絲剝繭地滲透到你的內(nèi)里,直到無藥可救。
程知闕這樣的人過分有魅力,她突然有些迷茫,不知道愛上他究竟是好是壞,也不知道往后還會不會有能力去愛其他的男人。
付迦宜目光發(fā)直,心事全部浮在臉上,遲遲沒吭聲,聽到他問她怎么了。
她回過神,溫吞搖了搖頭,扯出笑意,說沒什么。
她只是恍然領(lǐng)悟到一個道理——
人活著或許只是為了如夢似幻的這一瞬間,愛則生,不愛則溘然長逝,明知不應(yīng)該,卻還是食髓知味地越陷越深。
周末早晨,
付迦宜從臥室出來,正要下樓,恰巧碰到上來尋她的老方,
跟她說付迎昌來馬賽出差了,
指明要見她。
說起這事時,付迦宜正站在臺階上,
左腳要邁不邁,因這句話恍惚一下,差點踩空。
她左右都沒想到,
付迎昌居然會有主動約見的一天。畢竟憑兩人名存實亡的關(guān)系,
能不見盡量不見,不給彼此添堵合該是硬道理。
付迦宜猶豫一霎,還是答應(yīng)下來,
回房換身衣服,
化個淡妝,半小時后和老方一起出門。
路上,她問:“方叔,
你知道我大哥找我什么事嗎?”
老方透過后視鏡掃來一眼,應(yīng)道:“那邊沒說,我猜應(yīng)該只是想敘敘舊吧?!?/p>
付迦宜顯然不太信,但也沒說什么。
見面地點在扶舟會館的分館,辦公室單獨隔出一間茶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