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戶幕府肯定是隨便扯了個理由,然后舉大兵壓境吧?!?/p>
恰努普:“……”
恰努普他一直沉默著,靜靜地聽著。
在聽到林子平的那句“江戶幕府早已對你們腳下的土地垂涎已久”后,臉上浮現(xiàn)出淡淡的悲憤。
但緊接著——林子平接下來所說的話,讓恰努普臉上的這抹悲憤緩緩轉(zhuǎn)變?yōu)榱擞牣悺?/p>
“恰努普先生,我也不瞞你?!?/p>
林子平笑了笑。
“我其實——是非常贊同開發(fā)蝦夷地的?!?/p>
“在我的設(shè)計中——江戶幕府應(yīng)該大力開發(fā)蝦夷地并改革軍制,在蝦夷地建設(shè)防線,阻止野心已昭然若揭的露西亞國的南下?!?/p>
“但是……我不能接受江戶幕府這種動用軍隊來強占土地的行為?!?/p>
“蝦夷地的開發(fā),應(yīng)該是和你們阿伊努人一起和平共處,一起協(xié)力開發(fā)。”
“這才是該走的正確道路?!?/p>
“而不是用如此蠻橫的方式從阿伊努人的手中搶走土地?!?/p>
說到這,林子平頓了頓,像是在醞釀。
片刻過后,似乎是已醞釀充足情緒的他,一字一頓、鏗鏘有力地說道:
“武器,是用來保護自己的。軍隊,是用來保護國家的。絕不能用軍隊來做這種強盜行徑。”
“……我還是有些難以理解?!鼻∨粘谅暤溃澳憔蜑榱诉@原因,而打算與自己的同胞刀劍相向?!?/p>
“你若是與和人刀劍相向,從和人的視角來看,你可是大大的奸人啊?!?/p>
“奸人……或許吧。”林子平又發(fā)出了幾聲自嘲的笑,“但即使會被冠上‘奸人’的頭銜,我也不想坐視江戶幕府打贏這種不義之戰(zhàn)?!?/p>
這時,林子平突然面露回憶狀,話頭也隨之?dāng)嗔藭?,才換上平靜的口吻,緩緩地說:
“雖然這么說……像是在自我吹噓,但我在閱讀了無數(shù)的史書,并四處游歷過后,我的確是發(fā)現(xiàn)了我們和人的一些……特點?!?/p>
恰努普:“特點……?”
“該怎么說呢……我不知你能否聽懂啊。簡單來說,我們和人是一個……‘自控力’很差的民族。”
“用舌頭費盡千辛萬苦談來的東西,往往用軍隊就能輕松獲得?!?/p>
“比如人口,比如金錢,比如土地,比如虛名?!?/p>
“所以戰(zhàn)爭就像一壇美酒,很容易就讓人沉醉進去?!?/p>
“若是‘自控力’強大,尚還能強忍住這種‘美酒’的誘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