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姜還是老的辣,罵起人來干干凈凈,沒半點痕跡!
“那確實揪心?!卑仂`點了點頭,的眼中透露出些許同情,像是沒聽出話里的分毫敵意。
屈老夫人嘆了一聲,“野雞就是野雞,任她再怎么鉆營,就算是攀上了天上的鳳凰,她也還是野雞,翻不了身的?!?/p>
柏靈眼中似是有幾分不忍,“老夫人何必這樣講?!?/p>
屈老夫人一聲冷笑,“難道我說得不對?”
柏靈搖了搖頭,目光越過她,看向站在一旁的屈修,“……我想屈大人已經(jīng)夠努力了?!?/p>
屈老夫人一時未懂,“什么?”
“我說,”柏靈聲音和婉,貼心地降下了聲量,像是真的和老人家說兩句知心話,“雖然屈大人仕途不濟,實在撐不住前人的門面,但屈家到底是三朝的老臣,更何況貴妃娘娘又正蒙圣寵。我想世上,該是沒有人會把屈家往‘鳳凰變野雞’上頭想的?!?/p>
柏靈輕聲道,“還請老夫人寬心?!?/p>
佛骨余香
“你——你再說一遍?。 鼻奘衷诙?,臉已經(jīng)氣得發(fā)青。
屈老夫人一時震怒,臉上的笑在轉(zhuǎn)瞬間煙消云散,嘴角還僵硬著上提,眼中已經(jīng)布滿了寒霜。
這個柏靈……她竟然敢當眾這樣答話!
前日屈修從宮里回來,說皇上派了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娃來給貴妃治病,非要她進宮來看看,那時她還沒有當一回事。
一個幼時喪母,自小和父兄相依為命的丫頭能掀起多大風浪?
可今日才一交鋒,屈老夫人就見識到了柏靈的爪牙——談笑之間,她撕咬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面。
然而屈老夫人目光微轉(zhuǎn),到底是平住了心底的怒氣。
這丫頭和底下那些眼皮子淺的賤民沒什么兩樣,嘴上沒有規(guī)矩,心里沒有敬畏,說什么也點不醒她!
和這樣的人,根本不值得糾纏。
屈老夫人嘴角微沉,帶著幾分厭惡,“那柏姑娘想錯了。屈家的榮耀,從來就不會擔在哪個子孫一人的肩上,潮水還有漲落,我屈家何止三朝老臣?那是從太祖時就享有了浩蕩皇恩,百十年也不曾斷過!”
柏靈頗為恭敬地點了點頭,“柏靈受教了。”
“母親!你還和她說這些干什么!”屈修那邊氣得夠嗆,三兩下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箋,向著柏靈的臉上狠狠甩去。
柏靈微微后仰,那紙箋擦著她的鼻子飛過,她動作迅捷地接住了它——這是自己前日在這里手書的“藥方”。
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里沒有一樣藥材,全是正念訓練的指導語。
柏靈接著紙箋,心中已然亮堂,難怪今日屈修要請老夫人進宮,有寶鴛在,他是沒辦法從貴妃這里拿到方子的。
也難怪剛才看寶鴛的兩頰是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