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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前心理師 第54節(jié)（第3頁）

柏靈唇齒略僵，倏然轉(zhuǎn)頭望向十四——她著實沒想到韋十四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
或者說，她沒想到韋十四在初聽不久時，就能理解到這一層。

韋十四看著柏靈略帶驚訝的神情，笑著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黑色錦帽。

“我能理解這些很奇怪嗎？”韋十四那一頭蒼白的頭發(fā)在月光下熠熠生輝，他輕聲道，“我本來，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啊?！?/p>

柏靈怔了片刻，略有些心疼地笑了笑。

白發(fā)白面的韋十四世怎么長大的，她不知道，但從這話里，她明白那一定也很艱難。

韋十四將帽子放在了腳邊，“然后呢，她明白過來了嗎？”

“嗯，”柏靈點頭，“但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過來的，她這是在替父母向小姨還債。且不說這筆賬根本還不了，就算是要還，也算不到她頭上去。道理都懂，但還是停不下自我折磨吧?！?/p>

“她不該擔(dān)這個擔(dān)子，但是她擔(dān)了?！表f十四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，“至于該擔(dān)擔(dān)子的人，大概也只覺得自己大義凜然?！?/p>

柏靈沉眸，沒有立刻接話。

十四確實一言即中，父母自始至終從來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反省。

也許是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，但柏靈更愿意將它理解成多數(shù)人對少數(shù)人的傲慢和恐懼。

她嘆了一聲，接著道，“不過在找到了這處癥結(jié)之后，治療效果就開始飛速進(jìn)展了……整個過程大概是一年零四個月。這位咨詢師也是我的老師，后來也成了我的督導(dǎo)?！?/p>

說著，柏靈往后靠了靠，“我也不知道為什么，最近我一直在夢見我的這個朋友，夢見她十三歲的時候一個人站在講臺上，看著外頭的人沖進(jìn)來把人帶走?！?/p>

話音才落，柏靈忽然感覺一只冰涼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頭上。

韋十四拍了拍柏靈的小腦袋，“你不用怕，沒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帶你走?！?/p>

柏靈笑起來，卻忽然覺得有點鼻酸。

有些朋友即便自身身負(fù)沉重鎖鏈，卻依然能為他人帶去自由。

“那就拜托十四了?！卑仂`撐著臉，輕聲說道。

……

月亮升到兩人頭頂?shù)臅r候，韋十四熄了爐火，帶著柏靈照原路返回。

快到子時了，這時候?qū)m里還醒著的，除了失眠的主子們，恐怕就只有在困倦里當(dāng)值的宮人了。

柏靈依舊趴在十四的背上，跟著他輕巧地越過這半個宮廷。她抬頭望著頭頂隨她而動的月亮，忽然敲了敲他韋十四背。

“話說，十四有想過如果不干錦衣衛(wèi)，你要去做什么嗎？”

“沒有?！表f十四輕聲道。

“為什么不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