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的沉寂。
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那扇門,而后就聽見里面?zhèn)鱽硭盒牧逊蔚募饨小藗兛床灰娎锩姘l(fā)生的事情,只能聽見先進門的女孩子高聲喊著“不要”。
“跑了!跑了!”
只聽里面的人也叫了一聲,木門再次從里面被打開,先前進去的女孩子捂著自己的左肩沖了出來,看起來整個人衣冠不整。
她幾乎剛沖出來就被幾個宮人同時抓住。
“不要文身……”女孩子尖聲哀鳴,“我不要文身——”
文身……
柏靈一時沒有聽懂,是她以為的那個“文身”嗎?
女孩子們驚慌地望著眼前一幕,也沒有聽明白里面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“給我扣起來!”里頭的宮人也追了出來,他叫罵道,“灑家再警告你一次,今天乖一點兒,留了刺青,傷口過個一兩天就好;要是不聽話,就像前幾個姑娘一樣,拉去隔壁挨鐵烙子去,效果是一樣的!
說到這里,那宮人冷笑了一聲,“可燒紅的鐵烙子落在身上,能不能好、幾時能好,可就說不準了,到時候傷口爛了,那才叫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!”
眾人打了一個寒顫。
柏靈這時才想起來,她在
不要凋謝
“我們?yōu)槭裁匆惨纳砟兀俊卑仂`聽見前頭有女孩子哭著哀求,“我們下個月就要離開這里了啊……”
宮人冷笑了一聲,“那也是從教坊司出去的,該走的程序一道也不能少!”
柏靈的動作稍稍怔了一下——她忽然意識到,自己把“文身”這件事想簡單了。
在這些女孩子的眼中,刺青的帶來的疼痛并不是她們最擔心的事情。
本質(zhì)上……這是一種洗不去的恥辱。
就算一個月后她們離開了百花涯,就算今后今后她們真的遇上了良人,這個烙印也一樣會跟隨她們一輩子,不斷地提醒她們曾經(jīng)低人一等的身份。
即便日后戶籍重改,這一道烙印,也一樣會讓人狠狠戳她們的脊梁骨,一輩子都抬不起頭。
柏靈忽然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了。
感性上她能明白這種驚慌,但理性上她又清楚地明白這不過是一個被建構(gòu)出來的概念,就如同女子不懂縫補就要被笑話、貞潔比性命更重要一樣。
上一世柏靈自己在手上做過一個文身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