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誰?”柏靈問道,“去哪兒救,怎么救?”
老徐剛要開口,隊伍前頭就開始鳴鑼——晨間的換班休息結束了。
“我得走了,”老徐站起身,“事情今晚說,你們都找人換換班,挑夜里的時候干活兒?!?/p>
“誒?!比硕键c了點頭。
老徐走后,柏靈和李一如狼吞虎咽地把手里剩下的一點干糧啃完,然后回到了各自的糧車旁。
夜里趕路是個苦差事,幾人主動提出要換夜班之后,其他人都欣然答應了下來。
……
往北又走了十幾里,躺靠在糧車上養(yǎng)精蓄銳的幾人,都隱隱約約地覺察到了一些變化。
從北方吹來的風里,漸漸夾了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每年稻子三熟之后,土地里總是要燒秸稈灰來給地里漚肥,所以每年秋天,田野里總有那么一段時間灰蒙蒙的也很常見。
但這氣味又有些不同。
它有些像硫磺,又有些像石灰,總歸嗆得人不大好受。
那些經驗豐富的鏢師在走上這條路的時候,都從容地從衣服里取出蒙面的布罩,然后拿水囊把這些布罩都澆shi,蓋住自己的口鼻。
沒有準備的新人只能勉強用衣袖捂住鼻子。
在這樣的灰天里走了沒一會兒,許多人都咳嗽起來。
前面的鏢頭沒有半點讓人休息的意思,反而幾次鳴鑼,反反復復地催促后面的隊伍走快一點。
“這煙都燒得人肺疼了還催……”趕馬的人罵道,“真是要錢不要命了!”
“少數兩句吧,”一旁的人勸道,“這段煙路好像就七八里,咱們走快些,趟過去了就不難受了?!?/p>
柏靈探出頭去,“誒,這位大哥以前走過這段路?”
底下人仰起頭,“嗯,走過?!?/p>
柏靈嘆了口氣,“我之前沒聽人說起過徽州和江洲之間的路上,還有這么一段遭罪的時候啊。這兒一直是這樣嗎?”
“反正十幾年了,都這樣?!钡紫氯说?,“你沒聽說過應該是這條路平時沒人走——這是徽州往江洲正經八百的直線近道,不知道為什么建熙年間就給封了,這次估計是這鏢局有關系,拿到了過路權?!?/p>
我比較擅長奔跑
天色將暮,這條在同行者口中“七八里”的煙路,走到黃昏時才差不多走完。
隊伍停下來休整,并再次換班。在底下趕了一天車的人回到糧車上頭休息,等到明早再這么換一次。
柏靈跳下車,和已經坐在車邊的李一如、牧成坐在了一塊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