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”初蘭擦了擦額角的汗,用帶著些許慌張的聲音答道,“上午在廣儲司耽誤了一會兒,所以我們去儲秀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……林婕妤不在宮里?!?/p>
“這樣啊?!卑仂`點了點頭,“那回禮都送了嗎?”
“司藥這個大可放心,禮我們肯定是送到了才回來的?!彪僦藭r已經站在了初蘭的身后,“只是一直等到傍晚,林婕妤也沒有回來,她宮里的人也不肯告訴我們她去了哪里?!?/p>
“這樣可以嗎?”初蘭帶著幾分畏懼的眼神看向柏靈。
“可以啊?!卑仂`望著初蘭,眨了眨眼睛,“……我早上又沒說非要你們當面給她,東西送到了就行?!?/p>
胭脂略略挑眉,輕輕撞了一下初蘭的肩膀,“我說了吧?”
初蘭如遇大赦地嘆了口氣,“……那就好,我、我還一直怕司藥會不高興。”
“趕緊回去歇歇吧,換身衣服再吃飯?!卑仂`輕輕撥了一下初蘭皺起的衣領,“今天辛苦了?!?/p>
初蘭有些受寵若驚地梗住了脖子,柏靈一笑,只得收回了手,和她們一道慢慢往回走。
“你們都是哪里人?。俊卑仂`目視前方,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。
初蘭望了望柏靈,低聲答道,“奴婢是徽州府賀縣人士。”
“徽州啊,那感覺不遠?!卑仂`看向胭脂,“你呢?”
胭脂笑了笑,“奴婢家在涿州府塢城臨廈縣……一個小地方,柏司藥大概沒有聽過?!?/p>
柏靈微怔,隨即笑道,“真是巧了,我知道這個地方呢?!?/p>
所謂回禮
“是嗎?”胭脂看起來也有些意外,“柏司藥是從哪里知道的?”
“以前聽茶館里的說書先生們講過臨廈七雄抗擊金賊的故事,”柏靈揉了揉鼻子,帶著幾分感嘆地說道,“我聽說涿州離這里足有千里之遙,但自從打仗之后,許多人便舉家南遷了,胭脂的家人也是因此來的平京嗎?”
“不是?!彪僦瑴\笑,“奴婢的家人都還在臨廈,因為家父是臨廈縣的驛丞,奴婢是七年前各州府大選秀女的時候進宮的。”
“令尊現(xiàn)在還在做譯丞嗎?”
“是呢?!彪僦虬仂`的眼睛,目光里絲毫沒有閃避或遲疑,“每隔幾個月奴婢都會寫信托人帶回去,他們也會回復給我說些家里的事情。奴婢思鄉(xiāng)的時候,就靠這些家書撐著了?!?/p>
“真好啊,”一旁初蘭忍不住嘆了一聲,羨慕地看向胭脂,“能和家里人鴻雁報平安……”
“你要是想寫信,也可以寫啊?!卑仂`望著初蘭,“這應該是統(tǒng)一歸敬事房的公公們管?”
初蘭張開口,又有些欲言又止地咬住了唇,最后只是笑著搖了搖頭,“總之……確實會有點難啦?!?/p>
幾人說笑著往回走。
一路上,柏靈的余光一直留心著胭脂那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