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妙音的眉頭一皺,說道:“你是說,那種用孔明燈從天而降長生怪物的打法?配合地面的甲騎突擊?”
劉裕點了點頭,正色道:“是的,那一波打得我們措手不及,若不是兩翼有車陣防住了敵軍的側(cè)面突擊,只怕我們已經(jīng)敗了,剛才我看到這蒼鷹,就想到了當時的情況,如果黑袍能用幾百名長生怪物從南城反擊,那就說明他有足夠的藥物制造更多的長生怪物,而孔明燈的材料制作并不難,我們必須要防住這一招,而不止是地面和地道?!?/p>
說到這里,劉裕沉聲道:“傳令各城的攻擊部隊,把弓箭手提前,如果城頭飛過敵軍的孔明燈,要及時將之射落,不能讓其大量飛到我軍背后,多備火箭,也要多準備焚燒長生怪物的硝石硫黃,不得大意?!?/p>
十余名傳令兵領命而退,劉裕的神色恢復了平靜,看向了南門甕城的方向,喃喃道:“真的可以突破嗎?”
西城,五龍口,晉軍大將臺。
檀韶看著面前的這個傳令兵,長舒了一口氣,說道:“寄奴哥放過了我們這一回,沒有追究責任,我等必將竭力死戰(zhàn),早早拿下西城,以不負重托?!?/p>
那傳令兵抬起了頭,遲疑了一下,說道:“大帥還有一條命令,那就是不得在敵軍這千余甲騎給消滅或者是逐出戰(zhàn)場之前,發(fā)動攻城,他還特地說,要劉榮祖將軍上馬,準備野戰(zhàn)?!?/p>
檀韶的臉色一變,沉聲道:“這怎么可以?榮祖他們已經(jīng)做好了攻城的準備,就等我一聲令下攻上去了,敵軍的那些騎兵,正在跟沈林子他們的步騎兵在纏斗,正在被逐出戰(zhàn)場,遠離攻城部隊,對我們構不成什么威脅,為什么這時候還要等?這一千多俱裝甲騎,難道還能誤了我們的攻城大事?!”
城頭鳴金亦不退
傳令兵勾了勾嘴角:“大帥說,敵軍的主力鐵騎動向不明,這個時候萬萬不可大意,他說這是軍令,如果有違反,那就軍法從事!”
檀韶的臉上肌肉跳了跳,咬牙道:“既然如此,那現(xiàn)在傳令,劉榮祖所部全體披甲上馬,與沈林子合力,以最快的速度,消滅敵軍甲騎!”
一邊的張綱眉頭一皺,說道:“檀帥,這樣恐怕不好吧,攻擊部隊已經(jīng)都跟我的攻具結合在一起了,現(xiàn)在撤下,到時候再換上,只怕會費時費力,誤了今天的攻城哪?!?/p>
檀韶搖了搖頭:“這是大帥的軍令,沒有辦法,張尚書,也許你在南燕的時候可以自由發(fā)揮,但是請記住,在這里,在我北府軍中,只有一個人可以發(fā)號施令,那就是寄奴哥,我們的主帥,他的軍令如山,如果有違反的,就是他自己的親兄弟,親兒子,也不會留情面的。攻不下城可以明天再來,可命要是沒了,那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。”
張綱的神色一凜,咬了咬牙:“那只有希望劉將軍他們動作能快一點,早早地殺散這支燕軍俱裝甲騎了,剛才又一次讓那公孫五樓逃了,真是該死,若是他帶隊突擊,我一定親手殺了他!”
檀韶微微一笑,拍了拍張綱的肩膀:“放心,你的那些攻具,很快就會用得著了,榮祖的本事你是沒見過的,他一定可以…………”
他的話音未落,只聽到一個慌張的聲音從山下傳來:“檀帥,檀帥,不好了,不好了…………”
檀韶的臉色微微一變,放眼看去,正是自己的弟弟檀和之,他的眉頭一皺:“和之,出什么事了,如此驚慌,你不是跟榮祖在一起準備攻城的嗎?”
檀和之抹著臉上的汗水:“榮祖,榮祖他聽說有敵騎前來沖陣,直接就從攻城機械上跳了下去,翻身上馬,他說這回,他要親自大戰(zhàn)俱裝甲騎!”
檀韶長嘆一聲:“我早該料到,榮祖這孩子,聞戰(zhàn)則喜,遇強則戰(zhàn),如果是聽到俱裝甲騎來了,他一定是按捺不住的,傳令前軍,擂鼓助戰(zhàn),為榮祖和沈田子將軍,助威!”
西城,沙場。
殺聲震天,鐵蹄動地,千余匹俱裝甲騎,卷起陣陣狂沙,一次次地,向著面前百步之外,已經(jīng)列成大盾長槊,推著四輪小車等攻城道具擋在前方,弓弩手在車后雁形張開的三大團晉軍步陣,發(fā)起了陣陣騎射沖擊。
人馬俱甲的騎士們,以縱隊形式?jīng)_到晉軍陣前五十步左右的地方,再猛地劃出一個斜線,向著側(cè)前方掠去,在離開晉軍步陣前不到四十步的地方,側(cè)著射出一排排的箭雨,再呼嘯著繞行遠去,在晉軍反擊的弓弩射到自己之前,迅速地脫離到射程之外。
晉軍步陣之外,那些推車和后面的大盾之上,已經(jīng)插滿了箭枝,時不時地有甲士中箭倒下,很快地會給后面的同伴拖回,一排排的箭矢從陣后騰空而起,如同雨點般地清洗著從陣前掠過的俱裝甲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