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發(fā)絲還帶著幾分濕潤,不知是被霧氣打濕還是剛沐浴過,神情專注,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(guān)。
高閣下圍著幾個清晨起來灑掃的仆役,像是都被這美妙的樂聲迷住了,一個個抬頭仰望,癡癡怔怔仿佛在聆聽天籟。
唐玉箋在妖群中認出了幾個舊識,只是近日都不再理她了。
原來真的有人能媲美長離撫琴時那樣賞心悅目,舉手投足間都成了畫。
停頓了片刻,唐玉箋回頭看向身側(cè)。
一貫眼中什么都容不下的長離,此刻竟也抬頭望向高閣之上,神色不明。
唐玉箋心中涌起極淡的微妙感。
她問,“長離,你是鳳嗎?”
長離緩慢收回視線,沒有否認。
他反問唐玉箋,“阿玉是怎么知道的?”
她沒有回答,又問,“那你救下的那位美人,是凰嗎?”
“阿玉,世界上沒有凰。”
他摸著唐玉箋細軟的白發(fā),聲音冷淡,“至于救它……我也很想知道,它是從哪里鉆出來的。”
高閣之上,瓊音白衣被風(fēng)吹動,像是隨時會乘風(fēng)而去,一舉一動都美得令人心悸。
畫舫是煙花巷柳之地,無論多清冷的美人來到這里,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淡淡的風(fēng)塵??森傄魠s不同,氣質(zhì)出塵,一看就知并非池中物。
她的容貌神韻都和長離有幾分相似,若是說兩人沒有關(guān)系,唐玉箋確實無法相信。
想到話本里惡毒女妖的下場,唐玉箋忽然涌起一陣飛來橫禍之感。
她問長離,“你是不是和她認識很久了?”
長離聞言,神情莫測,目光定在那道縹緲婀娜的身影上。
淡青色衣衫融進潮濕冰冷的江霧之中,像是即將乘風(fēng)而去的謫仙。
“認識?倒是能這樣說?!?/p>
長離話里似含著弦外之音,但唐玉箋聽不懂。
可有一點,她知道了。
真如瓊音所說,他們認識,在昆侖的什么什么陣中,早已朝夕相伴近千年。
這是長離昏迷那段時間,瓊音告訴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