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竹酒慢了腳步,蹦跳了兩下,看到了那少年身后,跟著跑進巷子四個同齡人,手持棍棒,鬧哄哄,咋咋呼呼的。
少年大概是看那郭竹酒不像什么劍修,估計只是那幾條大街上的有錢人家,吃飽了撐著才來這邊逛蕩。
少年便有些焦急,朝那郭竹酒使勁揮手,示意她趕緊退出巷子。
郭竹酒撓撓頭,便停下腳步,一個轉(zhuǎn)身,撒腿飛奔。
跑路這種事情,她擅長,也喜歡。
可惜那少年被郭竹酒這么一耽擱,很快就給身后持棍棒的同齡人攆上,沒輕沒重的一棍子,就朝消瘦少年腦袋上砸去,少年剛剛躲過,又有棍棒當頭劈下,只得用手護住腦袋,邊躲邊退,一棍子敲在胳膊上,疼得少年臉色慘白,又給一個高大少年一腳踹中xiong膛。
面黃肌瘦的少年后退數(shù)步,嘴角滲出血絲,一手扶住墻壁,歪過腦袋,躲掉棍棒,轉(zhuǎn)身狂奔。
郭竹酒在巷子拐角處,探出腦袋,覺得自己應該行俠仗義了,不然瞧著像是要鬧出人命的樣子。
一般的打架斗毆,哪怕是瘸個腿兒什么的,劍氣長城誰都不管,但是打死人,終究少見,郭竹酒聽家中長輩說過,打架最兇的,其實不是劍仙,而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市井少年,這會兒就是了。這可不成,她郭竹酒如今學了拳,就是江湖人,郭竹酒就重新走入巷子。
那瘦弱少年又挨了一腳飛踹,被郭竹酒伸手按住肩膀。
少年眼神淡然,身形瞬間擰轉(zhuǎn),與此同時,手腕一抖,袖中滑出一把短刀,反手就是一刺。
郭竹酒輕輕抬肘,將那持刀手臂直接打折。
少年另外一手,握拳瞬間遞出,竟然拳罡大震,聲勢如雷。
先前打得少年如同落水狗的那些同齡人,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,紛紛靠著墻壁。
郭竹酒與那刺客少年一般無二,同樣神色淡漠,同樣遞出一拳,以拳對拳,刺客少年整只手都碎了骨肉,兩人頹然垂落,郭竹酒微微側(cè)身,欺身而進,以肩撞在少年xiong口上,刺客少年當場暴斃,倒飛出去,但是從刺客耳畔閃過一抹流螢,疾速而至,竟是一把劍修的本命飛劍,直刺郭竹酒眉心。
郭竹酒微微轉(zhuǎn)頭,額頭上被割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血槽。
反觀祭出飛劍的一位高大少年,整顆頭顱都被釘穿,一粒血珠逐漸在額頭處凝聚而成,背靠墻壁的尸體緩緩滑落在地。
郭竹酒皺了皺眉頭,伸出手掌抹了抹額頭。
站在巷口那邊的魏晉松了口氣,悄悄收起本命飛劍,這位風雪廟劍仙,有些哭笑不得,原來自己多此一舉了。
不但是小姑娘自己有驚無險,可以對付這場突兀起來的刺殺。
再就是巷子那一頭,出現(xiàn)了一位面帶笑容的佝僂老人。
魏晉與之點頭致意,老人也笑著點頭還禮。
魏晉便返回酒鋪那邊,繼續(xù)飲酒。
老人一步踏出,來到郭竹酒身邊,笑道:“綠端丫頭,可以啊?!?/p>
正是寧府老仆,納蘭夜行。
未來姑爺囑咐過,只要郭竹酒見了他陳平安,或是走入過寧府,那么直到郭竹酒踏入郭家大門口那一刻之前,都需要勞煩納蘭爺爺幫忙看護小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