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來姑爺囑咐過,只要郭竹酒見了他陳平安,或是走入過寧府,那么直到郭竹酒踏入郭家大門口那一刻之前,都需要勞煩納蘭爺爺幫忙看護小姑娘。
郭竹酒得意洋洋,道:“那可不,打不過寧姐姐和董姐姐,我還不打不過幾個小蟊賊?”
小姑娘向前走出幾步,看著那個死不瞑目、臨死之際依舊神色鎮(zhèn)靜的消瘦少年,埋怨道:“你不知道我剛剛練了絕世拳法嗎?嗯?!”
納蘭夜行伸出手指,敲了敲額頭,頭疼。
這般精心設(shè)伏、專門針對大族子弟的刺殺,不用有任何僥幸心理,別想著什么順藤摸瓜,做不到的。
當(dāng)年海市蜃樓那邊,多大的風(fēng)波,小姐差點傷及大道根本,白煉霜那老婆姨也跌境,以至于連城頭上萬事不搭理的老大劍仙都震怒了,難得親自發(fā)號施令,將陳氏家主直接喊去,就是一劍,受了傷的陳氏家主,火急火燎返回城池,大動干戈,全城戒嚴(yán),戶戶搜查,那座海市蜃樓更是翻了個底朝天,最后結(jié)果如何,還是不了了之,還真不是有人存心懈怠或是阻攔,根本不敢,而是真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。
至于其余幾個又茫然又恐懼的市井少年,身份來歷,查是要查的,無非是過個場子,給郭家一個交代罷了,當(dāng)然郭家那邊肯定也會興師動眾,動用手腕和渠道,挖地三尺。
此后寧、郭兩家的往來,就會有些麻煩。
綠端這丫頭,照理而言,在劍氣長城是完全可以亂蹦亂跳的,理由很簡單,她曾是隱官大人相中的衣缽弟子。
所以郭家這些年,也沒如何刻意為她安排劍師扈從,因為沒必要。
故而這場風(fēng)波的漣漪大小,對方出手的分寸,極有嚼頭,好像對于這個綠端丫頭,在可殺可不殺之間,故而沒有動用真正的關(guān)鍵棋子。
郭竹酒愁眉不展,病怏怏的,“完蛋了,我近期別想出門了?!?/p>
郭竹酒眼睛一亮,轉(zhuǎn)過頭望向納蘭夜行,“納蘭爺爺,不如咱們毀尸滅跡,就當(dāng)這件事沒有發(fā)生吧?”
納蘭夜行笑道:“想多了啊,就你額頭這傷勢,怎么瞞著?又走路給磕著了?何況這么大事情,也該與郭劍仙說一聲,我已經(jīng)飛劍傳訊給你們家了。所以你就等著被罵吧?!?/p>
郭竹酒哀嘆一聲,“納蘭爺爺,你一定要與我?guī)煾刚f一聲啊,我最近沒辦法找他學(xué)拳了?!?/p>
納蘭夜行笑問道:“我家姑爺,什么時候認(rèn)了你當(dāng)徒弟?”
郭竹酒咧嘴笑道:“也就是師父掐指一算的事情?!?/p>
納蘭夜行指了指小姑娘的額頭。
郭竹酒嗤笑道:“毛毛雨!”
然后小姑娘打了個哆嗦,哭喪著臉道:“哎呦喂,真疼!”
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年劍仙轉(zhuǎn)瞬即至,出現(xiàn)在小巷中,站在郭竹酒身邊,彎腰低頭,伸出手指按住她的腦袋,輕輕晃動了一下,確定了自己閨女的傷勢,松了口氣,些許劍氣殘余,無大礙,便挺直腰桿,笑道:“還瘋玩不?”
郭竹酒伸出一只手掌。
劍仙郭稼笑道:“禁足五年?”
郭竹酒怯生生道:“五個時辰,算了,五天好了。”
郭稼收斂笑意。
郭竹酒見機不妙,趕緊收起四根手指,只剩下一根大拇指,“一年!”